下,努力维持平衡。
整个礼堂场面混乱不堪,似乎有人再喊他的名字,有沉稳醇厚的男声,有颤抖纤弱的女声,宣赢看了一周,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感知能力。
到底是谁在叫他。
头顶的灯光太过刺目,照的眉心刺痛,宣赢抬头吸了吸鼻子,忽然仰天长笑。
怪异的举动令他备受瞩目,宣赢摊开双臂,弯腰挑眉,在众人的注目下,掀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甩到头顶那只巨大的水晶灯上。
又是一声巨响,周围暗了,玻璃碎片如瓢泼大雨般坠落,宣赢微阖双眼,脸色凄惨,无动于衷地站着。
在破碎的声响消失之后,周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当重新睁开眼睛后,宣赢恍惚看到面前有一副高大的身影。
由于身高差,宣赢只能看到他的下巴,缓缓抬头看,男人面容是熟悉的冷淡,眼角处多了几道划伤,鲜红的血液静静地往下流淌。
宣赢胸腔一喘,下意识地心疼紧张,然而眼中痛惜的神色转瞬即逝,他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杨如晤的脸,从眉宇到眼角,直到手指掠过他的下巴,宣赢脸上笑容尽褪,重重掴了杨如晤一掌。
眼镜被甩出去的声音要微弱很多,杨如晤偏着头,舔了下唇角的血迹。
“宣赢!”贺此勤从台上跑过来,心惊胆战地拦住他,“你做什么?”
宣赢转而看向他,忽然就看懂了他在台上对自己做的口型。
“周、决、明,”宣赢揪住他衣领,嘶哑着问,“刚才你在对我说这三个字对吗?”
答案已经在贺此勤脸上显现出来,他曾在杨如晤身上学到好多东西,在很多地方他要比赵林雁敏锐很多,他下意识地解释:“宣赢,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啊?”宣赢对他向来不手软,他揪住贺此勤衣领往下压,用膝盖在他腹部连番猛撞,“不知道就没错吗!不知道就无辜吗!不知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周围又有人在大声叫喊,混乱中宣赢听见一道事不关己的嗓音,凉凉地说:“宣赢,你怎么从小到大,就只会对宣勤下手呢?”
没有!他没有故意欺负过宣勤。
一股微弱的血腥味飘了过来,宣赢眼前一黑,视线很快又明晰,手里的贺此勤满脸痛苦,嘴角有血迹,他颤抖地握着宣赢的手,对他亲哥哥艰难地安抚:“宣赢,没事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赢双臂震颤,眼睛迅速通红,他像一只走投无路地野兽,扔下贺此勤,疯狂地嘶吼出声。
“宣赢,看着我!没事的。”杨如晤将他紧紧环抱住,身旁的贺此勤也这挣扎着抱住他的腰,嘴里崩溃地问着到底怎么了。
宣赢听不到任何声音,喉管的血腥气犹如浓雾,在他心口扩散成海,他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在杨如晤怀里挣扎,低吼,嘶喘。
周围越发混乱时,众人又是听到一阵清脆的碎片落地声。
人群里有人被误伤,任玥刚扔完一捧玻璃碎片,指尖的血珠一颗颗砸落,她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说:“周决明,你去死。”
即便再得意,周决明仍保持着极具风度的笑声,低沉又轻缓,他拍拍身上的玻璃碎片,满意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叹谓一声,准备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