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的温情从宣赢身体里无情地散去,他快要忘了,即便欢爱一场,杨如晤仍是贺家的杨如晤。

他仍秉持着中立态度,不,这种中立在他们相处两天后变成了不择手段。

杨如晤在用他的不舍,用他们这两日的亲密无间,来试探他对贺家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就如眼下这条路,宣赢若听从指令开车过去,那杨如晤的试探便成功了。

“你明白我坚持留你两天是为了什么,你也明白....我舍不得你。”宣赢解开安全带,“我从来没奢望会影响你的立场,也说了回去之后会跟赵林雁和平共处。”

杨如晤搭在窗边的手指动了一下。

宣赢看向他:“两天而已,你就忍不了吗?”

杨如晤侧脸轮廓尤为冷酷,他不去回视宣赢:“我没有忍,继续开,五百米就到。”

正值盛夏,窗外蝉鸣不止,宣赢放下手,解开衬衣袖口。

“你知道刀片划开皮肤的感觉吗?”宣赢脸上的笑变得非常怪异,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在街头上,任由阳光洒落在皮肤上的感觉了,“很爽,比跟你做还爽。”

宣赢深呼吸一下,继续说:“其实你看到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我身上原来还有烟头的烫伤,很多很多。”

“做掉了?”杨如晤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除了刀片划伤,并未发现其他的伤痕。

宣赢点下头:“我是想告诉你,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就像我身上的疤,我不告诉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车窗前的阳光将宣赢瞳孔映成淡金色,眼底情绪在这层温暖的光线下一点点沉郁下来,但他没有像以往那样乱发脾气,只是把这两天积攒的温情渐渐地抽离了出去。

“我以前来这附近办过事。”杨如晤说,“偶然看到一片令人神往的地方。”

宣赢盯着他的脸,嗤地笑一下:“杨律没必要跟我解释。”

“那边有一大片向日葵基地,一到傍晚特别好看。”杨如晤眺望前方,自顾自地说,“只是想带你去看一看那片向日葵,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那里。”宣赢扣住安全带,“但是我讨厌这里的一切,也讨厌你擅自带我过来。”

话音刚落,黑色皮卡利落掉头,车轮在柏油路上碾压出尖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