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剑。

他先前还能调侃桓玄如他父亲一般犹豫不决,竟至放虎归山,此刻却已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永安大帝身份特殊”,是先前天幕所说的一句话,但拓跋珪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特殊”,居然能特殊到本是晋朝皇后!

对于北方诸侯而言,女人都不过是传承子嗣的工具,因还有父死子继的规矩,比起人,恐怕要更像是一件货物。

在他代表着草原鲜卑部占据一席之地时,他也曾见过未来得及撤向南方的汉人女子。

她们就如同这龟裂的大地上燃着火星的枯草,只需要铁蹄轻轻一踏,就被压灭了生机。这其中却为何会出一个永安这样的异类。

他之前只说,因天幕的缘故,刘姓将领会对永安效忠,恐怕还是说少了!

在那些南方庶民的心中,永安已不是一位寻常的帝王,而是他们的救世主了……

“您在恐惧。”崔宏低声说道。

在震惊过后,拓跋珪这样快地接受了永安是个女人的事实,然后流露出了恐惧。这很难说是不是与拓跋珪依赖于女人崛起,又逼死了自己的母亲有关。

贺夫人带着拓跋绍逃亡的消息,其实早在几日前就已传到了他的手中,但从未在他的脸上表露出分毫。直到此刻,方才显示出了它所造成的影响。

这话本不该是由崔宏说出的,但拓跋珪非但没有计较他的失礼,反而回问道:“你是士族之后,你怕吗?”

崔宏答不上来,又或许他心中有一个答案的。如果他不怕的话,他不会向拓跋珪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但又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告诉他,就像今日他必须效忠鲜卑拓跋氏一样,今日的士族也早非当年清正的名门,早已在礼崩乐坏中迷失了方向。

要是按照这样的说法,永安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可他拥有这个身份,就注定了要为有些东西正名。

比起去求永安大帝高抬贵手,他还是更愿意做另一件事。

拓跋珪拔剑指东,年轻的魏王面色沉沉,却比他手中的剑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崔卿,若我尽快攻破慕容氏,覆灭燕国,有意雄踞北方称帝,抢先永安一步,你愿如何?”

崔宏朝着他俯首行礼:“我无法为您复刻方才天幕上闪过的发明,但臣愿为您拟定官爵、制定律令礼仪、决断刑狱、传播教化,令大王……不,应该说。”

“是令陛下,坐稳这个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