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的兵刃,死死地凝视着北方山峦堆积出的阴云。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在将函谷关的守备要事移交给苻晏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躁动就这样平息了下来,让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参与到这场征讨邺城、阻止魏国阴谋的战事当中,是一场近乎宿命的对战。
而不仅仅是为了,在陛下的众多将领中争出个高低来。
“将军?”
“无事,我在想魏王此举的用意。”刘裕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出了几分不太对劲的地方。
就像陛下不会选择贸然打向关中,建康这边才有过士族反叛失败的警醒在前,那么就算魏军能够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避开了洛阳方向的眼线,随后挥兵南下,也一定会被真正军民同心的建康拦截在外。这样的全线入侵稍有操作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甚至比当年苻坚输掉的几率更大!
可他虽然在心中冒出了这样的疑惑,却终究还是没能想出一个理由来解释。
他们此刻也已急速发兵,为防局势恶化,来不及用更多的时间来确认其中的情况。
就算真错怪了魏军,提前增兵于邺城之下,防止他们要从这一路进军,也不算做错!
所谓防患于未然,正该如此!
不过这些话,好像就不用和部将说了,以免军中以讹传讹,闹出什么流言来。毕竟这当中,还有一批迫切为国效力的非正规军。
“魏王的用意?”
刘裕道:“天幕已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为何还要负隅顽抗,难道直至此刻也还觉得,陛下会苛待胡人不成?”
副将连忙回道:“那就由我们,去邺城告诉他何为天命所归!”
……
不过,这两人不知道的是,身在邺城的并不是拓跋珪,而确确实实就是魏王后。
崔浩望着她伫立于城头的身影,有片刻的怔愣,还是选择从后方的楼梯拾级而上,来到了她的身后。“王后。”
刘夫人没有即刻回答,仿佛视线仍有一阵,停留在邺城残存着血色与焦黑痕迹的城头,直到崔浩准备再喊她一声的时候,她才忽然说道:“我已许久没有在外走动了。居然觉得这样一座破败的城池也格外有意思。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