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而已!”

绝不是因为他早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巡查河道至此忽然脚软,直接掉了下来。

但他总觉得,自己经由这样的一番磨砺打熬,可能是做不成什么山水诗人了,估计要改选前线耕田当主题,专给这些挖污泥的人当口号。

要这么说的话,也不失为一条新路数。

唯独需要担心的也就只有一件事了,会不会有人自此将他这谢灵运的灵运二字,干脆和运河水渠联系在一起。

谢灵运想到这里,忽然惊觉,刘勃勃此人的气势和一般人着实迥异,一看就非等闲,再仔细一看,顿时认出了对方:“刘将军为何在此?”

建康城中,他与刘勃勃见过面,主要还是见过陛下为诸位还朝将领敕封的阵仗,自觉不会错认。

按说,他是不该在这里的。

哪知,刘勃勃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我半月前就被派来挖渠了,污泥覆面,你没瞧见而已。”

至于谯纵此人的结局,和他这个在洛阳修缮阳渠的人有什么关系?

“将军,你刚才还说……”

“我说什么了?”刘勃勃打断了他的话。

抱怨归抱怨,现在,他也只看得到眼前的场景而已。

……

他看到谢灵运顾不得帽上的泥水,就将其戴到了头上,手脚并用滑稽地爬了上去,继续向前巡查。明明是个该当被供奉高阁的文学奇才,现在也为庶务奔走。

他看到挑着污泥的妇人唱着分不清曲调的歌谣,穿过刚刚铲除了杂草的田垄,一见那策马而过的苻晏,便高呼了两句什么,像是一句盛情的邀约。

他还看到,在这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里,正有一行面有菜色的人向洛阳方向走去,大抵在不久之后,就会在此地安家落户。但仍需许多时日才能来接替他这里的工作。

这里是和建康不一样的风貌,却同样让人能看到永安陛下带来的影响。

看到这里,刘勃勃忽然低头笑了出来。

他又想到了陛下的话,她说,她能被天幕称为永安大帝,既有大帝之名,也就敢收服其他帝王为己所用。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