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沉迷佛法, 甚至觉得应该将所谓的“高僧血脉”给传承下去。

这真不能怪天幕上的那个她,会把这件事写在日记里,对姚兴反复处刑嘲笑,实在是……

“噗”饶是支妙音在近来因前路迷茫, 常觉忧虑, 也忍不住在此时笑了出来。

虽然笑过之后, 她就已听到了寺中的众多声音,全是对姚兴的谴责。

“亵渎!这绝对是对佛祖的亵渎!”

“何曾听过佛理是由血脉传承的。”

“……此人怎堪自称醉心佛理, 分明是个异教徒!”

“……”

“可是”

“永安大帝假借传教布道为名,实则发起海航贸易,就不算亵渎宗教了吗?”

“……”一时之间,寺中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支妙音与慧果。

只因前者不仅是这简静寺的主持,也是天幕所说永安起事前期的“钱袋子”,而后者,正是这出海航大业的代表人物。

慧果年约三十五六,因信佛茹素,闭门清修,看起来要再年轻一些。

面对这一道道的目光,她有些不适地皱了一下眉头,又在与支妙音对视了一眼后开口道:“慎言!若无陛下,难道我们能有海船抵达真经源头吗?是先前晋朝皇帝的昏庸给了我们特权,也让你们忘记,强权之下本无我们滥逞口舌之处!”

“扭曲教义,愚弄万民才叫亵渎,让我们与万千大应子民一样,需要为陛下效力,又怎能算是亵渎。”

起码永安陛下明明手握兵权,知道佛教日益崛起,不必上缴税赋,势必要变成有些人牟利的手段,也并没有一味地用强权进行打压,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而是将她们用在了另一条救世的路上。

她尚不知道,当天幕上的自己随同商船前往“印度”“笈多王朝”后,因所见所闻会发生怎样的想法变化,也不知道天幕提到的大应覆灭印度又是什么情况,但相比于姚兴,永安的做法反而更令人能接受得多。

不,不对,应该说,在战争面前,倘若她们已经势必只能走一条路,永安已是这天下间难遇的明主!

南方的僧尼是这样想的,北方的也大略如此。

虽有一批本就是为了躲避战祸和劳役,假借僧侣名头的富户,在听到这一出后,巴不得姚兴早日有此举动,放开僧侣的禁忌。

也有一部分僧人愈发清楚地看到,永安不会助力于佛教的发展,只会将它作为自己的一项工具,他们的特权只会一步步失去。

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已将质疑的目光投向了秦国宫城的方向。

仿佛隔着长安的城墙,隔着宫闱高墙,都还能投照到姚兴的身上。

姚兴甚至不需要多问,都能从天幕揶揄的语气里,听出此刻其他人是如何议论于他的!

他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若是没有永安……”

若是没有永安的话,他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一笔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甚至,他也不是第一个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天幕说,他与那高僧鸠摩罗什相谈甚欢,一并翻译佛经,传扬佛理,但现在,鸠摩罗什根本就不在他秦国的境内。

他在哪里?他在西北方向凉国的吕光手里。

吕光干了件好事,就是强迫鸠摩罗什娶龟兹的公主,这消息早已传开了。

他最多算是来了个加强版。

奈何还有一位同样将境内佛教门徒派上用场的永安大帝作为对照,姚兴的做法便只能证明一点,他的眼界着实狭隘,更没看到,在远处还有这样一片广阔的天地!

“大王,其实我们现在去做也……”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