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起兵,能称一句杀伐果决,但千万别落入了已知的圈套里。”

“我在抵达此地前,在洛阳周遭停留了几日,未能进入洛阳城,只将北部防线看了个清楚。这洛阳之地有能人啊,自邙山抵孟津、小平津一带,都已用最少的人力设置了最为有效的防守。那么您觉得,洛阳以西的函谷关又会如何?”

“魏帝能派遣我往关中方向出使,向您陈说结盟利弊,那位大应陛下又会如何行事?总不能是留在建康,等着我们去朝拜的吧。”

姚兴神情更冷,望向崔浩的眼神里,却已又少了一分因他年龄而来的小觑,“你是说,我就算此刻能够速胜弘农,也会被拦截在洛阳城前重蹈覆辙。”

崔浩答道:“这是您说的,不是我说的。”

姚兴真是要被崔浩给气笑了。

但崔浩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本要发作的怒气,又被按捺在了当场。“我只是想说,若人人都是这样警惕,起兵的起兵,派遣使者的派遣使者,恰恰也说明了对手的强大。”

“这场结盟由谁主动发起,由谁主导,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要如何拿到这个扭转舆论与民心的契机!”

崔浩又朝着姚兴拱手行了一礼:“请秦王三思。”

姚兴的指尖在手边的毛皮扶手上轻轻摩挲,营帐之中一时之间只听得到炭火的哔啵作响,直到一个声音重新响起在了帐中:“说说洛阳。”

崔浩的脸上不见拉锯得胜的喜悦,只平静地答道:“洛阳驻兵必然不多,但因民心向着永安,加上有人筹谋布局,防守远胜弘农。洛阳八关能被列为汉时屏障,也绝非只因地形位置而已。秦王若要速胜洛阳,光靠强硬手段可不够。”

“那么崔先生的意思是?”姚兴徐徐发问。

同在帐中的众人,都已敏锐地留意到了姚兴对崔浩的称呼发生了变化。

都不知有没有到二十岁的崔浩,其实当不得先生二字,但他今日出使的种种表现,又仿佛真能担负起这个称呼。就连崔浩自己,也只是在稍纵即逝的意外后,仿若无事地接下了这个名头。

“在此之前,我想请问秦王一句话蜀中情况如何?”

姚兴答道:“谯纵已抢先一步反叛,自立为王,号称成都王,一面让一支兵马北上汉中,作为策应,一面让两位使者前来关中向我表态。”

“但我猜,秦王并不信他们。”崔浩接道。

姚兴但笑不语。

这种话不必明说,大家彼此知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