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清难掩失望。

他还是不死心，想通过她来辨别江寄凡的精神方面是否真的出现了问题，但很显然，她没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许渺又根据江寄凡如今的状况给了他几点建议。

澹台清一一应下。

送走许渺后回病房，看见坐在床上狠狠啃咬着婴儿磨牙玩具的江寄凡，他悄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寄凡，阿姨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想看看你。”

其实姚蔓从来没联系过他，他只是故意这么说罢了。

他打算亲自试探她。

江寄凡闻言果然停下动作，只是就在澹台清感到惊喜时，她却转头“呸！”的一声将嘴里的玩具吐到他的脸上。

“……”

混着她的口水的玩具从脸上落下来，澹台清沉默，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灰败。

不知道她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听不懂，对他的话一味忽视，但凡再多说一句就要拿东西砸他打他。

澹台清无法，只能按捺下心思。

这天，澹季明召开董事会，已经许久没有到公司上班的澹台清按例参加。

会议中途，李晏悄悄进来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澹台清一听到是江寄凡的事，心中不安，等父亲发言完后，才上前低声道:“爸，医院有事，我需要回去一趟。”

闻言，澹季明拧了拧眉，恨铁不成钢的睨了他一眼，然后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澹台清一路加速，赶到医院时只见几个护士正合力打算把江寄凡绑起来。

江寄凡头发散乱，在床上拼命挣扎，喊得撕心裂肺:“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

护士们一边手脚利落的给她绑约束带，一边跟他解释:“澹先生，病人情绪过于激动，刚刚已经让我们一个同事受伤了，为了避免她出现自伤现象，我们得把她约束起来！”

明明这两天她都安静了不少，怎么今天突然又发起疯来，而且看起来这一次要比以往的每一次都闹腾得厉害。

“一定要绑吗？” ? 澹台清声音沙哑询问道。

听到她们给予的肯定回答后，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样做是对她有利的，而后默默走到一边，避免自己干扰她们的工作。

遮挡的床帘里不断传来江寄凡痛苦尖叫的声音，澹台清捏紧拳头背对床帘站着，面色隐忍。

或许是觉得无效，江寄凡又改喊他的名字:“台清，救救我！台清！救救我啊！我怕！我怕！”

听到她的高声哭叫，澹台清鼻尖一酸，眼泪夺眶而出，终究还是不忍心，冲进去推开她们，手忙脚乱的解开她身上的约束带，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抚。

“别怕，别怕，不绑你了，不绑你了……”

江寄凡神情惊恐的往他怀里钻，像是被吓坏了似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工作被迫停止，护士们拿着约束带离开病房，小声囔囔:“两个疯子……”

澹台清去给她拿毛巾擦脸，江寄凡坐在床边晃荡着双腿，眼神空洞，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台清…台清！”

“我在这里。”澹台清当即放下手里的动作从洗手间出去。

“台清，台清……”

她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叫他的名字。

江寄凡忽然对他伸出双手，“台清，你抱抱我呀。”

澹台清受宠若惊，觉得她今晚乖得不像话，虽然感觉有些反常，却不愿深思。

他不愿打破这片刻的美好。

“好。”他俯身抱紧她，借此机会吻了吻她的脸颊，“这样可以吗？”

她也没回应，就像从没要求过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