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聆舟轻摇了摇头,“固魂是假,治病却是真。金佛寺的了空大师精通岐黄之术,尤擅各类疑难病症,我的病,需了空大师定期施针缓解。”
裴千澜有些犯难。
这眼瞧着临近岁末,事关宋聆舟的病症,确实耽误不得,可贼匪的事儿,又不得不防。
更何况,贼匪的事儿是从宋瑾嫣口中说出的,更得多几分小心。
仔细琢磨了一番,裴千澜建议道:“灭门曹家的贼匪未抓到,现今外头人心惶惶,世子去金佛寺不安全,若命人将了空大师请入王府为世子施针,世子觉得可行吗?”
宋聆舟只思索一瞬,便点了头,“听世子妃的。”
裴千澜没想到他答应的这般痛快,“行,我过会儿便差人去趟金佛寺。了空大师若同意前来王府,也省的世子来回奔波。”
这边冯姑姑前脚去前院寻人办差,后脚就有人将此事报给了宸王妃。
听闻裴千澜想请高僧过府,宸王妃嗤笑一声,“裴氏女倒是个谨慎的,可惜呀!有些祸,不是谨慎就能躲开的。”
心腹嬷嬷好奇道:“世子乃皇亲贵胄,那些贼匪真有胆子动世子吗?”
“在江湖贼匪眼里,当今圣上都算不得人物,一介无权无势的王世子又算什么?这场劫难,他躲不过。”
宸王妃轻抚着怀中的白狸猫,动作轻柔至极,眸中却没有半分温度。
天阴沉了一日,入暮时,天上稀稀拉拉落下了小雪粒。
用过晚膳,冯姑姑将裴千澜叫至一旁,小声回禀道:“今儿下晌芽儿又去了主院,回来后从楚嬷嬷处得了金豆子。院儿里的内贼如此猖狂,咱们还放任不管吗?”
裴千澜沉默着没应话。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管,怎么管?
宋聆舟说楚嬷嬷是他的人,楚嬷嬷所行之事,宋聆舟定然全部知晓。
她多管闲事,能否帮到宋聆舟不好说,就怕起了反作用。
“不急,待我问过世子,咱们再行打算。”
听裴千澜这般说,冯姑姑再着急也无奈。
“行,世子妃记得与世子说这事儿。从今儿午时起,我这右眼皮就跳个不停,总觉得要出事。”
话说一半怕吓到裴千澜,忙改口,“呸呸呸,我随口胡诌的,好端端的能出啥事儿,世子妃可莫要往心里去。”
裴千澜无所谓笑笑,“姑姑放心,我又非泥捏的,不会被吓到。”话头一转,又说,“雪天路滑不好当差,今晚让珍珠和珊瑚歇着,换翡翠和琉璃去外间守夜吧!另外再去外院调一队府兵过来花阳居周围守着,莫忘了多打点些赏钱,交代大家伙儿夜间警醒些。”
啪~
冯姑姑打了自己一嘴巴,“都怪我这张嘴,竟胡说八道吓唬人。”
裴千澜见状忙拦下她,“姑姑可千万莫要往自己身上揽错,我是为防贼匪才想着谨慎些,与姑姑无关。”
小雪粒变成大片的雪花,雪花洋洋洒洒落下,房屋、树木、花草很快被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上榻前,裴千澜询问宋聆舟,“世子冷吗?若觉得冷,我命人再多加个炭盆。”
“不用。”宋聆舟温声拒绝。
裴千澜从床尾爬上床,在里侧躺好,见宋聆舟手中书本又往后翻了一页,还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她想了下措辞,提起楚嬷嬷的事儿,“芽儿今日又去了主院,世子可知情?”
“嗯,知晓。”宋聆舟没否认。
裴千澜心下稍松,又问,“那宸王妃不会再为难世子吧?”
宋聆舟放下手中杂记,转眸看过来,“世子妃在担忧什么?”
“世子身子骨不好,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嘛!”裴千澜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