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澜儿不满楚家二郎婚前与旁的女人有染,赌气与瑶儿换了婚,此事可当真?”

盛昌帝的语气很和缓,可裴千澜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封建皇权社会,帝王随口一句话,能决定普罗大众的生死命运。

她没敢抬头直观圣颜,努力不让回话的声音发颤,“臣女一气之下做下了糊涂事,求皇上从轻发落。”

“一气之下做出了糊涂事?”盛昌帝话语顿了下,“澜儿年岁尚轻,年轻气盛做下几件错事在所难免。好在知晓此事之人不多,及时纠正也无伤大雅。”

裴千澜豁然抬起头,眸光与盛昌帝对上,忙敛眸躲避。

及时纠正错误?她已经嫁到了宸王府,皇帝莫不是还想让她将亲事换回来?

“怎么,裴二小姐不愿意及时改错?”盛昌帝又问。

帝王对裴千澜的称呼从‘澜儿’变作‘裴二小姐’,帝王显然已动了怒,可裴千澜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她跪直身体,眸光直视盛昌帝,坚定表明态度。

“臣女虽是一怒之下做了错事,但不后悔,也不想再改。无论皇上如何处置,臣女都坦然接受,只求皇上不要怪罪旁人。”

盛昌帝眼眸微眯,“据朕所知,裴二小姐心念楚家二郎多年,深情厚爱怎会舍得轻易放手?”

“臣女以为,再深的情爱都比不过自尊自爱。事发后,臣女给过楚泊渊机会,他弃我选了旁人。不珍重自己的夫君,臣女哪怕冒天下大不韪,也不想要了。望皇上能成全臣女的任性。”

裴千澜的一番言语说罢,殿中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过了会儿,盛昌帝竟勾起唇角,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自尊自爱,澜儿不愧为皇后的嫡亲侄女,与皇后年轻时桀骜不驯的脾气一模一样。小澜儿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甚得朕心呐!”

知晓盛昌帝不会重罚裴千澜,裴皇后佯装气恼睨了他一眼。

“年少不知事犯下大错,竟还被夸上了。皇上可不许太惯着澜儿,这犯了错,必须罚。”

盛昌帝从不当众驳裴皇后的面子,他笑着应和,“朕听皇后的,必重罚澜儿。这样吧,澜儿不喜读书习字,不喜闷,朕便罚她闭门抄写经书,每日抄够两个时辰,不许偷懒。”

这惩罚,轻到等同于没有。

裴千澜不敢相信,她违抗圣旨换婚,就这么轻飘飘被揭过去了。

见她愣怔着没回应,盛昌帝微挑眉,“怎么,澜儿嫌朕罚重了?”

裴千澜心下一惊,忙叩首,“臣女谢皇上轻罚之恩。”

闻此言,盛昌帝又朗声笑了起来,等笑过了,才瞧向被忽略许久的宋聆舟。

“新婚妻子由承恩侯府大小姐换成二小姐,聆舟可介意?”

宋聆舟拱手,“侄儿因病多年闭门不出,未曾见过裴家小姐,面都没见过,何谈介意?一切由皇伯做主,侄儿只管欣然接受圣恩。”

换亲之事过了帝后的大关,宋聆舟也没有意见,算是尘埃落定了。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裴玥瑶也有了心思打量曾经的未婚夫。

这一看,直接看呆了!

她做梦都想不到,被盛传形容枯槁、面容丑陋不堪的宋聆舟竟这般好看。

只见其肤色白皙、眉眼如画、秀鼻丰唇,举手投足间漾着说不出的淡雅矜贵,比号称京城第一公子的楚泊渊还俊逸几分。

能与这般纯净美好的男子日夜相守,哪怕时日短些,也是幸福的吧!

悔意刚起,裴玥瑶立马清醒,宋聆舟模样生的再好,也改变不了是个病秧子的事实,比不过哪哪都优异的泊渊哥哥。

泊渊哥哥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