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辇后,裴枕月看到车帘上绣着艳丽的黄牡丹,那是属于苏璎的颜色。

魏砚舟察觉到她的表情,只说:“我前几天要绣娘绣的,你要是不喜欢,就换了。”

裴枕月笑笑,没再说什么。

等两个人到了郡公府,苏璎和其他朝臣的女儿都已经坐在宴间。

魏砚舟与众人寒暄后,便走到她身边坐下,二人以朝务为由聊得耳鬓厮磨,全然没理会一旁的裴枕月。

宴间休息时,苏璎被几个朝臣邀请去亭里坐坐,都是从前与魏大人交好的。

裴枕月中途要自己的婢女去送些银两给城外船家,她最近已经开始订船。

等路过后院花亭时,她听到苏璎被亭中的男子们调笑着:

“魏大人死后你很寂寞吧?你还这么年轻,能受得了夜夜空虚吗?不如......我们这些老相识陪你快活快活,反正你喜欢上了年纪的。”

在苏璎发出尖叫的那一刻,裴枕月看到魏砚舟的身影从自己面前闪过。

他冲进亭中,一把抓起了调戏苏璎的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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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呦,这不是魏将军吗?平时清心寡欲的,一看见小娘就火气这么大啊?”老臣算是当朝红人,三言两语间看透一切:“你现在继承了魏府全部,不会连你小娘也继承了吧?”

众人跟着哄笑,苏璎立刻按下魏砚舟的手,他因此而压住怒火,放开老臣后,拿起酒杯主动化解干戈:“各位都是长辈,我刚才稍有冒犯,罚酒三杯。”

亭外的裴枕月望见这一幕,心口剧痛不已。

人人都知道魏砚舟滴酒不沾,可他今天却为了苏璎连喝三杯!

老臣们却要苏璎也喝三杯才罢休,魏砚舟拦在苏璎身前,替她说道:“我这位小娘身子不好,不能喝酒,她的,我代劳。”

“魏将军今天破了酒戒,干脆多喝几杯!”

老臣们一杯杯地灌给他,魏砚舟一连喝了十几杯,到了最后,酒壶都空了,老臣们都佩服起魏砚舟的酒量。

“我今天陪大家喝了高兴,各位日后也不要再找我小娘的麻烦。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魏砚舟留下这句,便拉着苏璎出了亭子。

他根本没看到外面的裴枕月,甚至不小心将她撞倒在地。

裴枕月摔倒时被一旁的树枝刮破了头,鲜血顺着脸颊淌了满身。

婢女吓坏了,赶忙喊了人来,要送她去医馆。

而裴枕月抬起头,被血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魏砚舟带着苏璎头也不回地离开,根本都不记得郡公府还有一个她。

她就是为了这样的男子甘愿私定终身,把这一切瞒着爹娘、长姐和所有人。

明知魏府当年害惨了裴家,险些把裴远侯送进天牢,可她却对魏砚舟爱的义无反顾。

裴枕月为此而自嘲地笑了,她在心中说,裴枕月,你真是自作自受。

一炷香的功夫后,裴枕月被送到了医馆。

她独自处理了头上的伤,郎中为她敷了厚厚的草药。

当天夜里,她一个人在医馆里度过,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默默回去将军府,却发现魏砚舟不在。

寝房里的床铺没被动过,说明他昨晚根本没有回来过。

裴枕月心神不宁,她起身前去魏大人府上,偷偷从后门进去时,她找到苏璎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她的嬉笑声:“砚舟,你一整晚都在陪我,要是被阿月发现了,她一定会生气吧?”

魏砚舟的声音传出:“就算她会生气,我也不在乎。只要你高兴就好。”

这话令裴枕月心中愤怒不已。

她就是这样被魏砚舟和苏璎两个人骗进这场冷冰冰的亲事,她曾经为魏砚舟付出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