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撩人。 满城焕然。
又是一年春日至,微拂面,尤为舒适。
这段时间谁都没闲着,鹤怡也日日起个大早,预备 着为几日后的春季围猎做些准备。
彼时鹤怡练完骑射,正在把玩着谢凛送给她的一个 小物件。
这件物什是用木头雕刻的小兔,木雕小兔刻得惟妙 惟肖、栩栩如生,谢凛一只手不方便,想必因此也花费 了不少功夫。
鹤怡着实喜爱,真正拿到手上的时候其实也日日不 离身。
但于她面子又极为重要,她生怕谢凛觉得她这么大 了再喜欢这种东,只得草草瞧上几眼又别过头去,分 明直勾勾的,却还是克制着道:“行了,我知道了,先 放那吧。”
临近春蒐,各方势力都格外小心谨慎。
旁的什么暂时都没能发现,倒是闻家先整出了些 蛾子。
谁能知晓他们家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盘?
继将闻家的少爷闻亭送到公主府后,又送了位裸背 男子过来,说是感谢这段时日鹤怡公主对闻亭的照顾。
“珠宝首饰的这种物件,殿下大抵也不缺。思来想 去,闻家还是备此薄礼,还望公主笑纳。”
鹤怡从场回到正厅便的就是这番场面。
身体介于小麦色和古铜色之间。
男人眉入鬓、五官冷硬,赤裸着精壮上身跪在地 上,身上还挂着赤色礼带。
同新婚时,新郎新娘手中牵的绣球缎带似的。
“听闻圣上前不久送了几个男子给殿下,我们闻家也 有个合适的。”这种类型的,公主府上大抵还没有,“此 人名唤时崖,是个哑巴,得也好。旁的吃惯了,公主 换换口味也好。”
什么东? 什么换换口味?
鹤怡头都大了。
当她是什么?就这么色欲熏心,这么饥渴?怎么一 个两个的都送男宠给她?
“不要!你们将他带回去。”
谢鹤怡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闻家派来的仆 从怎么就衍生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公主不喜欢 吗?难道还是我们少爷最得您心?您是因为对我们少爷 太过喜爱,才这样既不愿意让我们少爷回闻家瞧瞧,也 不愿意收下闻家为您备下的这份薄礼的吗?”
什么跟什么啊?! 这是在同她要人?
既然闻家开了这个口,鹤怡倒也是想趁这次把闻亭 送回去的。可她去过苑一回,外头守卫森严,说是里 头这位病得越发严重了,要她离远一些,别再因此染上 病了。
连鹤怡自己都不到闻亭,更别提旁人了。
鹤怡再三推脱,却次次推脱不下。
也不知闻家是怎么教的,她说一句,闻家派来传话 的仆从就“感谢殿下对我们少爷的抬爱”、“我们少爷碰 上您真是三生有幸”等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原本正常的、无任何歧义的回复,每回都被曲解。 为了防止对方再出什么狂言,也为了防止外头的传言越 发混乱,无奈之下,鹤怡只能暂时将名为“时崖”的男子 收下。
“抬起头来。”闻家的人走后,鹤怡对着跪在地上的 男人道,“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男人仰面,随后微微颔首。 喉结上下滚动,臂上缠着筋络。
鹤怡瞧了两眼,这才清楚的看到这人的全貌。
眼神不错,得确实也行。 可惜是闻家送来的。
府上唯一有名分的就一个谢凛。
剩下的那些男宠,鹤怡正愁要怎么打发呢,现在又 来了这个,真是头疼。
最近鹤怡本来就因着几日后的春季围猎起得早,现 下被这么一闹,更没怎么有精神了。
“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