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放不下的!”
“你走啊!”沈补玉冲他咆哮,倚着墙慢慢蹲下来,哭得更大声。
沈檐焦躁的想杀人,握紧的拳头几乎都能听见骨头咯咯作响声,既然叫不动自己转身离开,他就只能站着,看着,受着!
沈补玉恐惧于沈檐的纠缠不休,他太霸道,习惯摆布别人的人生。这是他从前逃离的生活,他害怕回去,尽管失去了避难之所,但退回去,等待他的只有茫茫无底深渊。他用哭来发泄这半年来积压的情绪与失去妻子的痛苦,完全不在意自己当街失态,在沈檐面前,他不必做任何掩饰。他哭了有一会儿,周遭没有任何回音,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路灯亮了,沈檐已经走了。
沈檐在飞机上心情恶劣,多亏许绍亨辞职,他才有一百一千个借口弄得自己忙忙碌碌,否则,即使是无用功,他也会失去所有判断能力,滞留在那里任他哭个够,然后把他弄晕了扛回来。
一个人独处时他无数此次告诫自己这六年来的平静生活才是他最好的下场,他已经放手,放手时的痛也已经淡忘,他不会出尔反尔,如经商一般,他不打没把握的仗,也从不强求合伙人或者对手,哪怕赢利再大。他习惯顺应自然,享受手到擒来水到渠成的轻松畅快。
可这一些常规准则在沈补玉面前都是云烟。天知道他是怎么走开的,现在他坐在飞机里,厌恶自己到想要灌一整瓶烈酒淹死自己。
柳扶松独自一人去探望老主顾,他的妻子必须照顾两个孩子所以不能同行。
沈补玉精神极差,客厅幽暗,他坐在沙发上,满面倦容脸色发青。没有葬礼通知,显然他不预备让杨絮在此长眠,扶松问何时动身回去,沈补玉说尽快。
扶松问:“带孩子一起回去吗?”
沈补玉摇头,他处理完杨絮的丧事便会立刻回来。
扶松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您一个人,怕不能在这里长住,老板不会放心的。”意有所指的暗示。
沈补玉抬头看他,嘲讽的说:“你这么替他卖命,他给过你多少报酬?”
扶松握着双手叹气,弯腰靠近他,用手肘撑着膝头,缓缓的说:“七爷,我知道您怪我多事,可是我替老板卖命,也不光是为了薪酬,我跟您那几年,看你们那么……亲密,要是可以,我是希望你们能和好如初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了解,但您的事情,老板他确实上心,您结婚,有孩子,他都看在眼里,您说说看,按他的个性,怎么忍的下去什么都不做,可他真什么都没做,这六年,他过得不容易,毕竟您是他弟弟,哪怕你们是亲兄弟……我是说,大公子与老板那么像,你们总归是一家人吧?您一个人总这么漂泊在外,老板他也不好受的。”
他从未这样谈及他们的家事,无论是朋友还是助理,他总跟他保持着身份距离,因此他说的很慢,说完了又觉得没把心里的意思说完整,可再要说什么,又找不到话,便又叹气。
沈补玉听他说完,惨淡一笑,他能说什么呢,告诉柳扶松沈郁跟沈檐相像是因为他们其实是祖孙?
为了孩子,他更不可能回去。
他简单收拾了行李,订好了机票,临行时去看了看孩子们。沈馥的手工课作业是束纸花,她托他带给杨絮,女孩子情感丰富,她眼眶红红问能不能一起去看妈妈。
沈补玉忍着悲伤跟她微笑,用轻松的语气说:“不行哦,那里不允许小朋友进去,爸爸会带妈妈的礼物回来的。”
沈郁扶着沈馥的肩膀静静看爸爸,没有说一句话。
结婚六年,沈补玉没有去过杨絮老家,自离开家族盘踞的这座城市,他就一直在刻意的避免回来。
下飞机,沈檐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似乎也知道他必定拒绝,早早就把说词准备好了:如果七爷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