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扶住。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看见她眼底有水光闪动,像极了七年前那个雨夜,她站在银杏树下拉小提琴时,睫毛上凝结的露珠。
“我知道你还恨我。”他轻声说,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她的脸颊,“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再看我一眼,等到这些银杏树,真的能铺满石阶。”
晨雾渐渐散去,满山的银杏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江雾眠看着傅西凛转身离开的背影,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始终没有回头。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野菊花,忽然想起静慈师太说的话:“执念如银杏,春生秋落,看似轮回,实则每片叶子都刻着不同的故事。”
山风吹过,一枚新抽的银杏叶落在她肩头,像谁轻轻叹了口气。
江雾眠抬起头,望向傅西凛消失的方向,指尖慢慢蜷起,握住了那片叶子。
第十七章
海城女子监狱的探监室里,消毒水味混着霉味。
江心遥穿着囚服坐在铁栏后,曾经精心打理的长发枯成乱草,脸颊上还留着道未消的红肿那是昨天被同囚用牙刷柄砸的。
“姐姐……”她攥着铁栏的手指泛白,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说说情,让狱警别再针对我?”
江雾眠隔着玻璃看着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她想起小时候江心遥也是这样,抢了她的画笔后哭着向父母撒娇,最后总把错推到她头上。
“你知道那些人把开水泼在我床上的时候,”江心遥突然掀起裤腿,露出小腿上的烫伤,“你知道有多疼吗?我跟狱警说,他们说我活该……”
阳光透过铁窗照在江心遥脸上,映出她眼底的恐惧。
江雾眠看着她这幅癫狂的模样,突然想起自己在监狱里被推进男女混住牢房的那个夜晚,满脸横肉的男人狞笑着逼近,她也是这样蜷缩在角落,指甲在对方脸上抓出血痕。
“我写了忏悔书!”
江心遥慌忙从枕头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铅笔写满了“对不起”,字迹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