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好像得了皮肤病,不知道为什么,腿上和手上都很痒。”
王欣悦有些庆幸,好在徐嘉宜没有受到身体上的折磨。但那庆幸也只转瞬即逝,很快,如蚂蚁咬噬般的焦躁在她心中不自觉地升起如果是更隐秘的折磨,那究竟该如何发现,又该如何证明?
她忍耐着那股焦躁,尽量舒缓自己紧皱的眉头,上前观察起徐嘉宜的皮肤。
“没有疙瘩,也不干燥,看着不像皮肤病啊,有别的可能性吗?”
徐嘉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因为最近没法出门,所以我拍照线上问诊了,但医生也说,看不出个所以然。”
另一边,正把毯子拿向卫生间的赵先德转过头来插了句话。
“医生还说啦,这可能是心理问题导致的,尽量不要去挠就好,但她控制不住。”
“我已经在控制了!”
徐嘉宜的怒吼,像一道划过这套精装两居室的炸雷。王欣悦开始感到紧张,看向赵先德的方向,却发现赵先德也在看着她。他抱着毯子,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乍一看,仿佛是他自己做错了事。他转向徐嘉宜,温柔地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兔子,是我说错话了。”
徐嘉宜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仿佛没有听见赵先德说的话一般。赵先德似乎对这样的沉默司空见惯,摆出关心的姿态,面向王欣悦。
“被吓到了吧?”
“没有,怎么会。”王欣悦立即斩钉截铁地回答。
“嘉宜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她就是太难受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当然不介意。她生病了,会这样是正常、合理的。”
王欣悦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甚至还带了些愤怒。然而赵先德并不接招,反而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那就好,希望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知情达理、善解人意。这样的话,等嘉宜康复之后重返社会,也不会受到偏见和伤害。”
没等王欣悦回复,赵先德便走进了卫生间。王欣悦低头,看见徐嘉宜又开始挠着自己的腿和手臂。王欣悦也说不上来,徐嘉宜的挠法算轻柔还是算用力。她的手指狠狠绷紧着,像是要把身体里积攒的怒意全部发泄出去,然而在指尖触碰到皮肤时,又控制着力道,尽量让其轻轻地擦过自己的皮肤。
“嘉宜,皮肤很难受吧?”
“没什么,也不是大问题。刚才……对不起。”
王欣悦看向桌子上的花,粉色的郁金香静静地躺着。一束正待被使用的道具。
“家里有花瓶吗?”
“花瓶?有的,在阳台。”
“我陪你一起把花插上吧,能让人心情好点。”
徐嘉宜看向了卫生间,迟疑了片刻。这一小段迟疑,让王欣悦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好在徐嘉宜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两人走向阳台,徐嘉宜安静地洗着花瓶,王欣悦拆开花束的包装,同时趁徐嘉宜不注意,躲于死角处,将她刚才在客厅里观察到的放置于阳台的摄像头插座拔了下来。这时,王欣悦的余光突然瞥见一把菜刀被放在了绿植的旁边,突兀又安静,像一具被错放在这儿的尸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儿怎么有把菜刀?”
“啊?”
徐嘉宜慌张地转过头,看见菜刀后,也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但随即而来的是惶恐。
“怎么又复发了……”
“复发?”
意识到自言自语被王欣悦听见后,徐嘉宜显得更加窘迫。
“嘉宜,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又开始梦游了。”
二人站着时,黏糊糊的营养液顺着郁金香的花杆往下滴落。徐嘉宜看见,如同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