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德没有回应,而是不缓不慢地往徐嘉宜的方向走了一步。
“站在原地别动!”
徐嘉宜的警告像是用尽了自己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尖锐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赵先德眯起眼,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目光微微一闪。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依旧像是在寒暄,却又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我在录像。”徐嘉宜的声音有些发紧,但她依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一旦你轻举妄动,我就立即报警,把这段录像发”
徐嘉宜话音未落,赵先德便猛地向下蹲,抄起脚边的一根铁棍,另一只手抓住张芳芳的衣领,将她拖起,用铁棍对准她的喉咙。徐嘉宜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别犯傻。”
赵先德语气冷静,仿佛是老师在劝阻顽皮的学生。徐嘉宜手指颤抖,手机的光摇晃着。赵先德轻轻地用铁棍敲了敲地板。令人焦虑的金属撞击声,在桥洞内形成尖锐的回音。徐嘉宜咽了咽口水,提高音量迅速说道。
“……就算你伤害了张芳芳,甚至将我也灭了口,所有的证据也只会指向你,对你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你在威胁我?”赵先德似笑非笑,一只手用铁棍抵着张芳芳昏睡的脸,另一只手在她背后的布包摸索着,掏出了自己那台老旧的相机,“真有意思。我没对她做什么,她只是睡着了。但你突然出现,目击并误解了刚才的一切。那你觉得,我要不要处理你们,对我来说有区别吗?”
“有区别,”徐嘉宜看着赵先德的动作,从发紧的喉咙里艰难挤出那句话,“因为我可以和别人作证,没有在这目击你。”
赵先德的动作顿了顿,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不是信了她们的话,觉得我一直在……操控你吗?”
徐嘉宜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摩挲着衣领,指尖微微抖着。
“我们之间的事,我需要作出自己的判断。这就是我站在这里的原因。”
赵先德饶有趣味地看着徐嘉宜。
“是哦,你为什么会在韶庆?难道你不应该和丁慧君一起,呆在浦江吗?”
徐嘉宜抬起手,指了指赵先德手中那台相机。
“我在相机底部装了个追踪器。圆形的那个。”
赵先德迅速翻过相机,果然摸到了一个圆形的白色薄片。他立即将它扔到地上踩碎。抬起头的赵先德,看向她的目光更锐利了几分。
“你为什么要装这个?”
“我刚才说了,我需要作出自己的判断。”徐嘉宜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往赵先德走去,“她们跟我要这台相机的时候,我没法拒绝,所以做了手脚。如果这是一件重要的证物……在没能做出判断之前,我得留个后手。但我没有想到,张芳芳会把它带到韶庆。”
赵先德握紧铁棍,盯着朝他一步步靠近的徐嘉宜。
“她们的推测,我一直在听。六年前的事,三年前的事,现在的事……仿佛你一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徐嘉宜的语调虽然平缓,却夹带着哭腔。她吐出的一字一句,伴随着雨声和她的脚步声,在桥洞内如催眠曲般回荡着。
“但我不相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相信。我需要自己的判断……只有那样,我才有机会选择救你。”
徐嘉宜走到赵先德跟前一米处,停了下来,像是不安地咬了咬嘴唇,手微微颤抖着。
赵先德突然笑了起来。
“救我?什么意思?你真的觉得我杀了秦儒?他只是意外”
“那个暴雨夜,你和秦儒吃完饭后,在饮品店的门口用相机砸了他的后脑勺,然后把他推进了井里。”看见赵先德紧皱的眉头,徐嘉宜吸了口气,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