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看着满屋陈设。
沈听云东西不多,全部收拾完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只是这镜匣,是她去年生辰时,萧景珩送她的礼物。
这花灯,是今年元月时萧景珩带回来给她的,她一直挂在床头。
还有这木雕,是她在街上偶然看到,让师傅给她和萧景珩一起雕了一对。
她把萧景珩的木雕压在枕底,像是压住少女见不得人的心事;又把自己的木雕放在匣子里,盼着有一天心意相通了能送出去。
……
沈听云不想再看这些物什,只是将所有和萧景珩有关的东西包进一块布里,塞在床底。
唯独留下那只雕得栩栩如生的木雕。
沈听云抚着木雕上的眉眼,想象着萧景珩就在她面前,满怀爱意地看着她,伸手覆住了她抚在他脸上的手。
原以为自己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怀着懵懂的爱意与他接近,只盼日久生情。
可谁能想到,这个任她差使的侍卫陈沧,竟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而他隐姓埋名潜入相府,默默承受她的苛待,不过是为了守护那个外室之女。
蛰伏三年,如今对方终于不愿再隐藏自己的心意,借着太子的名号直接昭告天下他,燕国太子萧景珩,要给沈相二小姐,全天下独一份的偏爱。
一股无名的火突然烧了起来,虽然理智上知道是自己强留对方在身边,但她还是生出几分被对方利用的想法。
他曾给予她的所有温柔假象,或许只是皇室礼仪的教养使然;唯有面对沈如嫣时,他才会展露出那份独一无二的霸道与深情。
这真相扎得她痛彻心扉,她将手中木雕摔了出去,却有所保留一般,只是将木雕摔在被褥里,没让木雕受到半分损伤。
又到傍晚,门外突然传来萧景珩的声音:“二小姐,您来了。”
明明是陈述的话语,尾调却微微上扬,叫人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欣喜。
沈如嫣娇哼一声:“我思来想去,觉得白日里怎么能与姐姐争夺,害得姐姐当街难堪了。回来后实在过意不去,所以在云韶府为姐姐摆了一桌谢罪宴,现在来求姐姐赏脸与我同去呢。”
“二小姐这样纯粹的善良世间罕有,大小姐一定能明白二小姐的良苦用心……”
夸赞的话未说完,房门被沈听云冷不丁从里面推开,吓了两人一大跳。
沈如嫣无意中倒在了萧景珩的怀里,萧景珩抬手揽住沈如嫣的胳膊,替她稳住了身形,但两人却迟迟不分开。
沈听云看在眼里,默默攥着自己的衣袖,努力压下心中的苦涩。
“我不去。”
沈如嫣从萧景珩怀里挣了出来,上前一步拉住沈听云的手,作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柔声说道:“好姐姐,听说今日云韶府来了新的舞姬,你就赏脸去一趟吧。”
沈听云冷着脸,想要甩开她的手:“说了我不去。”
衣袍下,沈如嫣掐着她紧紧不放,蔻丹指甲几乎在她手上抠出血痕。
听了她的回答,又乖巧把转头向萧景珩:“陈哥哥,你替我劝劝姐姐,姐姐最听你的话了。”
一旁的萧景珩适时劝道:“大小姐,二小姐筹备多时,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看向她的目光含笑,眼底隐隐带了些上位者的压迫。
沈听云心一凉,想到对方的身份、对方对沈如嫣的情谊,一时不知该作何表达。
连手上传来的疼痛都轻了几分,再痛也比不上她心里的痛楚。
她只能任由沈如嫣在袖袍下扣着她的手,把她拽上马车。
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坐在了云韶府内。
中堂乐师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