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带着恨意将她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隔着厚厚一道屏障。
无论他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原因都不再重要了。
萧景珩看沈听云无动于衷地站在萧云湛身侧,胸中妒火喷薄而出,猛地撞开侍卫,竟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冲到阶前停下。
他近乎乞求地看着沈听云,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两个木雕。
“沈听云,我看到了……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他捧着那两个木雕像,目光虔诚。
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卑微过。
第二十三章
没等沈听云和萧云湛有所动静,后面的侍卫就上前再次押下他。
沈听云从木雕上回过神,心中一刺。
她刻意留在原地不愿回首的东西,现在被萧景珩翻了出来,就像有人掘地三尺挖出了她忍痛剜下的腐肉,还鲜血淋漓地端呈到她面前。
“是沈砚那畜生对你不好,沈如嫣她们都虐待你……”
偏偏眼前这人还不停下。
“我全都知道了……我错了,求求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沈听云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解、解药……我会帮你找到解药,给我点时间……”
真是恶心至极!
如果一句“我错了”就可以一笔勾销他们给她带来的所有痛苦,那她前十八年遭受的欺侮、漠视、虐待又算什么?
如果只是用一瓶解药就妄想挽回她,那她呛的每一口水、呕的每一次血、在绝望中熬过的漫漫长夜又该向谁讨要?
沈听云冷冷地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人,眼底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在关外寒凉的北风里,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
“假冒太子,可是死罪。”
萧景珩被她的话钉在原地。
习武之人识得脚步,他知道那日在他房外看到他太子令牌的就是她。
可她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甚至如今,她竟用这个身份的秘密来压他。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紧缩,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他死死地盯着沈听云,试图从她冰冷的眸子里找出一丝动摇。
可沈听云的眼神比关外的风雪更凛冽。
“听云……”
萧景珩脸色灰败地喃喃。
身旁的萧云湛忽然垂首,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既然是毛贼……”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修长的手指随意挥了挥,像是在驱赶什么恼人的蚊蝇,“那就赶出去吧。”
一旁的侍卫领命上前,动作利落。
萧云湛被侍卫架着往外拖,他挣扎着回头,双目赤红地瞪着萧云湛,嘶吼道:“萧云湛,你欺君罔上!回京后我就禀告父皇,让他收了你的爵位!”
萧云湛闻言轻笑一声,“你去。”
“只是不知道你和西戎大军,谁先到京城。”
这句话如一只利刃,瞬间刺穿了萧景珩的咽喉。
西戎大军……难道萧云湛……
侍卫捂住了萧景珩的嘴,他拼命挣扎,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被硬生生拖出院门。
手中的木雕掉到地上,接连发出两声沉闷的响声。
木雕经受不住从高处坠落的撞击,在天空忽然飘下的雪里碎裂一地。
北风呼啸而过,似是要将一切尽数掩埋。
“冷吗?”萧云湛捏了捏沈听云冰凉的手指。
沈听云摇头,目光落到那摊覆上了一层细雪的木屑上。
萧云湛抬手替她拢了拢狐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