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哎呀了一声,指着小崽子骂:“你们这帮小王八蛋又在造孽。”
又?确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帮人林暮晴也有印象,时常蹲在门口收低年级的保护费,闲了就欺负人玩。
林暮晴放开江蓠,一声不吭操起手边的铁锹,一步三跨风一样地冲向那帮不知善恶的未成年人,初中生预感到不对,要跑已是来不及。这痴儿的速度比以往更快,还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目标明确,干脆利落。
铁锹“锵”的一声砸在为首那男孩的小腿上,随即是一声惊天的嚎哭。
还不够,铁锹挥起来又落了下去。
林暮晴没收力,这一砸小腿恐怕是要肿上半个月,同时她又算好了轻重,只用铁锹背面,不会出血牵扯上官司。
见着疯子,男孩的小弟咻一下散了,像受惊的老鼠。
林暮晴拿着铁锹的手柄转圈,锋利的侧面对准地上趴着的男孩,照着腿骨虚晃了几下,吓得地上的人缩成了一团,鼻涕眼泪粘在了一起叫妈妈。惹了事就知道喊老娘,丑死了,哪里有欺负人时的威风。
因得这哭喊,周围的商铺都钻了人出来,特别是斜对面的网吧,涌出一大堆逃课的未成年人看稀奇,却没有人敢上前拉架。
他们都听说过痴儿上次发疯的事迹。
发疯的人力气大得过分,现在又疯得狠了,仔细一看,林暮晴手上的铁锹还沾着泥土和血,格外瘆人,他们都怕自己缺了胳膊少了腿。
“再来惹事,下次就是这样砸,这一锹下去,骨头都会断,皮连着肉连着血,一辈子都不能好,那叫一个痛不欲生。”林暮晴语气淡漠,慢悠悠说着话,威慑力却比发火时还要大上十倍。旁人吓了一跳,有一瞬间以为这疯女人真的会下手。
地上惹事的男孩惊恐地抱着腿,眼睛紧盯着林暮晴的眼睛和手里的铁锹,要做上一辈子的噩梦。
张婶站在人群中哎呀个不停:“刚刚还清醒着呢,怎么就犯病了呢,要不要报警啊?”
周围的人连忙应声催促:“报吧报吧。”虽然这镇上的警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但帮忙拉个架还是比普通人厉害的。
林暮晴却拿着铁锹回来了,她也不管旁人,把铁锹递给江蓠,字字清晰:“以后要有人欺负你,就这样砸。”
她是来做任务的,做完就走了,不可能保护江蓠一辈子。江蓠要想安稳,武器得拿在自己手上。
江蓠整个人都在发抖,像只受惊的兔子,大气都不敢出,两只手怯生生地接过铁锹,铁锹不稳,磕碰到地面,铁器和石头撞击出尖锐的响声。
她敏锐地察觉到林暮晴状态不对,印象中,林暮晴发疯时会无差别攻击,不会这样清醒跟她说话。抬起头来看,林暮晴的眼睛却又是清醒的,站在她面前,挡着光,迎着风,像棵不可撼动的神树。
江蓠握着铁锹的手紧了又紧,觉得阿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围观的人以为事情已经平息,连忙上来拉人,嘈杂的声音刚起,铁锹摩擦地面的刺耳嗡鸣又突兀地响起。
也不知是不是被欺负得狠了,还是得了林暮晴的鼓励,江蓠竟然转了性子,拖着锹,一步一步走向欺负她的男孩。
周围的人怕出事想上来拦,毕竟拦不了林暮晴还拦不了江蓠?
谁知林暮晴一个大跨步,先他们一步站在了江蓠的身边,守着不让人近身,大有谁上揍谁的气势。
地上的男生意识到不对,连滚带爬,腿痛也顾不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逃,旁人拉也拉不住。
江蓠抿着嘴,步子加快,也跟着跑。她越跑越快,决绝地、愤恨地昂起头,攥着拳头,心中鼓了气,脚下就生了风,竟是追出去百米远,铁锹拖动的声音像是催命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