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晴心中钝痛, 大约是长辈心在作怪。她往左侧挪了一些,好让祝百岁能?靠着她睡得安稳些。

左思右想,天光渐亮, 林暮晴因祝百岁那句问话?,竟思量了一夜。

祝百岁清醒之?时, 发现昨夜被?捏红的手腕上,涂了青草膏药,位置毫不偏离,只有当事人才摸索得这么精准。

祝百岁抬起?手放在眼前看了半晌,红印早就?消了。

至于吗?

祝百岁唇角一抿,眼中露出笑意,她好像知道怎么拿捏林暮晴了。

天亮后,身上的疼痛散去了一些。等到地上曾腾起?暑气,烈日?高悬,两人身上的伤突然自愈,好似昨夜的疼痛全是梦境一样。

林暮晴和祝百岁两人都有点恍惚。

这是怎么一种仙法?

几?人不放心,又观察了一宿,发现这伤疾每到夜晚便发作,日?出时便停歇,和当初天兵的阴招一样见不得人。

关白附有了眉目:“也是歹毒的招数。顺应天时,夜间是躯体五脏休息养生的时间,虽说修行者?不必每日?睡足时辰,但毕竟还是凡人之?躯,长久痛起?来,身子骨得不到休息,坏修行不说,人迟早要出事。”

关白附收拾行囊:“现在手上丹药不够,回青顶峰我再为你们研制新药。路上二位就?忍忍吧。”

孟知雨馊主意多:“既然安神的丹药不管用,我负责每晚把你们打晕。”

关白附赶她:“一边去吧你,尽扯些有的没的,用什么打?砖头吗?一月下来,你师祖师姨脑壳上全是包。”

想了一下这幅景象,其余人大笑起?来,有这师徒相伴,旅途也不显苦闷。

不过,现在这情况,日?夜赶路肯定是行不通了,至少夜晚得找安全地方留宿。

四人寻了个镇子,买了辆马车,慢慢往青顶峰方向?赶。

留宿总是个难题,要是荒郊野外,也还好些,设个禁制,轮番守夜也能?对付一晚。但到了镇上,分房间就?成了个难题。

孟知雨提议,既然有两位伤患夜间需要照顾,孟知雨主动请缨照顾祝百岁,而关白附照顾林暮晴,正好方便看护。

但祝百岁不咸不淡地拒绝了。

祝百岁提议,既然是两对长幼师徒,她和林暮晴,关白附和孟知雨,师徒各自住一间正好。

林暮晴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僵持不下,最后商议的结果是一人一间,各自住着,都是成年人了,各自照顾自己,谁都别打扰谁。

好在林暮晴和孟知雨身上都不缺盘缠,这点奢侈的房钱还是付得起?的。

祝百岁没说什么,赶路时便安静地待着,暗自思量下次前往天界的谋划。

到了夜间,找到城镇歇脚时。便自行私下张罗好热水、干净的布和窖冰、又让店家去街上代买安神的熏香。

原以为是为她自己准备的,她从?小就?照顾自己,得心应手。谁知祝百岁又拿着东西,送去林暮晴房中。

“热水浴身,湿布冰敷,熏香安神。”祝百岁拿着湿布,问林暮晴:“需要我帮你吗?阿晴。”

她脸上平静,语气中并无冒犯,只有望向?林暮晴时,眼中寻得见点点热火。

祝百岁的问话?只是走个过场,被?拒绝后,她递了湿布给林暮晴,搬了凳子坐在床沿边:“热水要凉了。”

“那你还不走?”林暮晴接毛巾的手一顿,刚为祝百岁贴心而生出的感动,顷刻间憋了回去。

“要是你行动不便,我可以代劳。”

“休想。”林暮晴忍着抱胳膊防御的冲动,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怒视祝百岁。

林暮晴面容很年轻,又随和惯了,即便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