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祝百岁七零八落的心情。

她坐在石凳上，心中生怨。

办事无妨，但?不?愿当面道别吗？

她们都这么熟了……

祝百岁低头看自己的袖口，明明洁白?无瑕，但?好像和第一次来红叶林时一样，沾满了污渍。

一晃五载。

从那之后，红叶林只有祝百岁和煤球常常造访，再没有第二个来客。

手中的旧书翻了又翻，折了角破了痕，也觉不?够。

祝百岁去红叶林越发勤了，无论刮风下雨，寒暑秋来，每日暮色将近之时，她都在这无人?的林子里挥剑。那柄长剑上的护手已?经褪色，脚下的枯叶却越发地火红。

祝百岁十六岁那年，青顶峰十年一度的比试大会，终于在凌霄殿前搭起了台子。

孟知雨果然?兑现诺言，带着祝百岁前去围观，还拜托师尊给?小师妹寻了个好位置，因为明日，孟知雨将会上台比试。十年前她连上台都没资格，如今，她也可?以站到台上跟别人?切磋。

比试开?始的前一日，云雾台就挤满了门徒，帮忙布置搭台。

祝百岁和两三好友在人?群中闲逛，眼角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束发布衫，戴着斗笠，清姿卓然?，走路带风。

记忆一瞬间被拉扯而?出，满眼只剩下红叶的颜色。

好像是?阿晴。

偏偏此时，孟知雨转过身子，恰好挡了祝百岁的视线，再一转眼，那熟悉的身影就不?见了。

祝百岁心生焦急，匆匆松开?师姐，拨开?人?群，奔向那人?消失的方向。

……

林暮晴正在和徐清莱谈话，她从太虚归来，还未歇息，身上沾了尘土，袖间隐约还有凝固的血迹。

如今归来，已?是?比试大会。

恰巧徐清莱和林九儿在操持擂台搭建，师尊回山，三五位长老，便聚在了一处。

天已?入秋，林暮晴兀自说着话，解了肩上的披风，打算递给?徐清莱。

还未伸手，肩膀忽然?被一双白?皙的手拽住，一个与她一般高?的女子用力扳正她的肩，确认了她的面容。

众目睽睽之下，那明眸皓齿、穿着宗服的女子忽然?生出愠色，咬牙切齿喊她：“阿晴！”

徐掌门接披风的手悬在半空，神色诡异。这青顶峰，到底是?谁敢这般喊林暮晴？

再一细看，那位面容熟悉的女子身负长剑，满面寒风地和她们平视，一身肃然?。

她长高?了。

林暮晴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蹦出来。

周围的喧嚣声一下子变得安静，年少时那个挥剑的少女和眼前的人?影逐渐重合，她褪去了稚嫩，眉眼间蕴含着一丝隐愁。

也不?知晓是?谁让她这般愠怒。

“好久不?见啊，阿岁。”林暮晴收回了手，将披风搭在自己腕上，和对方寒暄。

第099章 往事8

“好久？”祝百岁仍旧固执地拽着?林暮晴右肩的衣服, 从唇间挤出话语。

确实?是好久，整整五年。

每一日?都极其难捱。

偏偏口不对心，那满腔的思念、怨恨、委屈和重逢时的喜悦, 冲出口时，在舌尖绕了一圈, 变成了：“对你们修仙之人?而言，五年算什?么久？”

祝百岁眼角泛了红, 隐隐觉得酸涩, 可她仍旧睁大了眼睛，面有寒霜, 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仰头看阿晴了，现在可以和林暮晴平视, 清楚看到她的眼底。

祝百岁总觉得视野中的阿晴发生了很大变化, 可是又?什?么都没变。林暮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