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带的吃食，顾柳依每每看着?，便?觉得事?事?都在提醒她的不同?。

兄长?见她眉眼长?开了，想起今日?帝王正在选妃，便?随口提了一句：“柳依倾城之貌，又温婉贤良，倘若有福气日?后入宫，圣上见了也会心生喜欢。”

他的随口胡说?，让顾柳依警觉。高官家的女子，送进?宫的不在少数，一为傍势，二为家族名望。倘若她及笄后碰上选妃，内官举荐，不管她愿不愿意，父兄定是支持者。她的兄长?，恐怕还要绑了她去。

她动了念。

藩属国进?贡的使臣落脚的地方就在太守的别院，失火是偶然，他们外藩人不会用明国的油灯火折子，失手打翻灯具着?了火。

趁着?临街大乱，顾柳依偷偷翻出墙。她年?幼避暑时，是在别院中住过的，一砖一瓦都熟悉。她找到了兄长?，趁他不防备，把他引到了倒塌的火梁下，然后伸手一推。

砖瓦不齐，火光滔天。她在烟尘里静静看着?被?绊倒在瓦砾中的兄长?。

没有什么仇怨，就是动手杀人了。她这一推，还帮她兄长?赚了个好名声?。

最初的姆师教她妇人饿死事?小，名节为大。她觉得兄长?也该体验一次。

只是丢了一条命而已，得了个好名声?，不亏。

第二次杀人，便?熟门熟路了。

然后她便?遇上了念绯。

……

念绯是潜入顾府家中的蛇妖，这世上的大多数妖吸食人畜精气，以杀人为修炼法子，伤人害人的不在少数。

初入长?生郡的小蛇妖，一来就盯上了全郡最大的府邸，而挑选的目标，就是顾太守那顽皮的、将来会继承家业的小儿子。

富人家精气盛，顶三个穷人，这年?头妖也不踏穷人门槛。

谁知?，当她深夜潜入房中，以幻形杀人时，正巧和缩手缩脚推门而入的顾柳依碰了个正着?。

大眼瞪小眼，美人见美人。顾柳依没尖叫，没逃走，而是关上房门窗户，对小蛇妖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顾家的小小姐，便?那样看着?自?己的弟兄死于毒发?，事?后，也没将这小蛇妖捉了去送天师。

她只是问那妖：“你叫什么名字？”

又问那妖：“你可有去处？”

念绯便?顶着?她那妖媚的脸、摄魂的眼靠近顾柳依，赖上了。

之后，顾柳依便?让念绯住在了闺中，她们一拍即合，都貌美，也都毒如蛇蝎。最初两人还客客气气，一人读书，一人在椅榻上修炼，大多时候井水不犯河水。

只不过，三月后，念绯就被顾柳依推到了床榻之上。

她问蛇妖：“人世欢愉是什么样的？”

念绯气息不稳地答：“你看的什么杂书？”

“什么书都看了。”

念绯轻笑，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那书中讲得生涩难懂，我也不知?，不如试试。”

顾柳依便?俯身?吻了上去，她已及笄多时，及笄的女子怎么不可以初尝人事?？

那些伦理啊纲常啊，挑些想遵守的便?遵守好了，困不住她。

……

一年?里，她和念绯做了很多事?，纠缠也越发?深厚。

顾柳依命里有一死劫，染了天花，又生了肺热，府中无人敢照看，眼见着?要死了，念绯这蛇妖不知?寻了什么法子，取了其它妖的妖丹，给顾柳依服用。她应了一劫，却是乱了天道。

顾柳依不知?，也不管，她还活着?。

杀弟兄，也杀管事?，既杀人，也笼络和威胁人。

顾太守负责治理全郡事?务，掌管治民?、进?贤、决讼、检奸，手上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