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柳依疑惑地来?回打量两?人,总感觉在她昏迷的?期间,发?生了不少事,这两?人之间氛围古怪,说?亲近也谈不上,但要说?疏远,好像又有种知根知底的?错觉。

可疑得很。

她满腹狐疑,问林暮晴:“天师要谈什么事?”

“你可记得是如何落水的??”

顾柳依低头回想:“我在船头观水,离船舷近了些,也不知怎么的?,感觉被什么东西拉了一把,跌下去?了。”

“可曾在水下见到什么?”

“没有,我不识水性,很快就喘不上气了,只觉得头昏眼?花,很快就失去?了意识。”顾柳依抬起?头,“天师可是见到了什么东西?”

“一个恶鬼。”林暮晴问,“你可识得一男子,穿暗紫色绫缎锦袍,额宽面阔,下颌方粗,身上有烧伤痕迹?”

闻言,顾柳依面色突变,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额上竟是冒出了冷汗。顾云洛见她状态不好,急忙扶住了她的?手臂,腾出手轻抚她的?后背。

顾柳依顺了气:“天师可曾看仔细?”

“看得仔细,还交过手。”林暮晴不忍,放轻了语调,“你果然?是认得他的?。”

“他是……我兄长,尚城,三年前过世。”

“他怎么死的??”

顾柳依咬着唇,扶着姐姐的?手指也逐渐收紧:“我兄长是忠义之士,那年藩属国进贡的?使臣在长生郡落脚,所居住的?府邸无故失火,爹爹身为太守,带了人手亲自救人,兄长是领兵的?百夫长,就死在那场大火中……”

顾云洛叹了声:“原来?是他,我曾听下人隐晦提过。”

“因那次救火失利,使臣死伤,还赔了兄长一条命,这事成了娘亲爹爹心上的?结,府中都?默认不能提了,要是娘亲知晓他如今……成了怨鬼,定要昏死过去?。”

林暮晴问:“他为何想害你?”

“我不知。”顾柳依泫然?若泣,“他与我关系极好,平日里也是良善之人,亲兄弟敬长辈,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现?在已经成了家,驻守一方替爹爹分忧了。”

顾柳依想起?伤心事,当真是悲伤至极,她抚着胸口,心脏绞痛,眼?泪忽然?夺眶而出:“我不知他为何要害我……”

见她这副模样,林暮晴也幽幽长叹,又问:“你兄长,可曾和蛇打过交道?”

顾柳依身子依旧在发?抖,垂下眼?:“没听说?过。”

那蛇又是从何方而来??一鬼一蛇,都?引出些风波致人死亡,难道是临时搭伙的?同伙?

顾柳依抬起?头:“所以,我身边的?邪祟是兄长?天师可有办法使他安息往生?”

“他已堕入鬼道,往生……很难,只能打散元神,灰飞烟灭。”反正书上是这样写的?。

顾柳依垂下头:“那口古井有异,也是因为他吗?”

“无法确定,需得再看看。”林暮晴想起?一事,问:“听闻你的?弟兄多遭不测,是在这场大火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

“多是横死?”

“嗯。”

“几人?”

“堂兄两?人,舍弟一人,要么落水,要么遇刺。”

林暮晴忧心忡忡地望向顾柳依,古井的?夜哭只有顾柳依能听到,这是顾家的?孩子被盯上了啊。

而顾云洛,大约是因为换了芯子,目前还没被当成目标。

顾柳依似有察觉,仰头:“你的?意思是,这些弟兄,都?是我的?兄长化鬼害的??”

“我没说?。”林暮晴摊手。

“不可能,他不曾害过人。”顾柳依声音低了下去?,眼?神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