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呛水，她正要说?出这个结论，翻大夫眼?皮的?手却忽地顿住, 这大夫眼?角溃烂红肿，和顾县令家小少爷相似, 看起?来?像泡水所致，实际上短时间的?泡水并不会?引起?这么重的?症状。

或许不单是呛水，还有中毒。

林暮晴赶紧令几名伙计帮忙翻动?大夫的?尸体，果然?，在后脑勺的?头发?缝里，林暮晴发?现?了两?枚细小的?孔洞。是虫蛇牙印，伤口隐藏在头皮发?根，非常难以察觉。

他不是站立不稳导致跌倒，那浪并未让其他人落水，单单就他一个。是那毒物?，导致他半身麻痹，翻船而死。

林暮晴将这个结论一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厨娘忽而啊了一声，指着那堆药渣连声惊叫：“那里，是不是蛇？！”

众人心中本就惊恐，此时忙不迭地跑走，一个伙计还被绊了一跤，连滚带爬远离了甲板，躲入舱中。

甲板上，瞬间只留下两?人。林暮晴和顾云洛对视一眼?，视线又很快错开。

平静的?时候还未察觉，当怪事来?临时，她们两?人过于镇定，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所幸顾云洛平日里感情就不外露，而天师自然?是艺高人胆大，旁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林暮晴去?瞧那药罐，用?手翻动?药渣子，引得舱中人惊呼天师小心。

林暮晴拾起?一根草药根：“不是蛇，不必惊慌。”

但显然?，这句单薄的?安慰并不能抚平众人的?恐惧。这是木船，缝隙颇多，蛇水性好，即能藏水，又能伏于夹板缝隙之中，只要一想想这蛇可能藏在任何一处，木箱麻袋、被衾枕衣，便令人头皮发?麻，哪里还能保持镇定。

二楼客舱门前的?翠青啊了一声，急忙奔至顾柳依房间检查行李。这蛇咬了顾县令家小公子，又跟到了船上，莫不是跟着小姐妇人上了船？这个猜想足以让丫鬟们吓破胆。

林暮晴起?身，又去?查看门楣上的?符纸，这一瞧便发?现?，船舱正中心的?符纸粘不牢固，被那阵阴风刮走了。

顾云洛注视着那处空隙，问：“邪祟作?妖？”

“嗯，不是现?世生灵。”如果是普通的?蛇，掀不起?这么大的?浪，也没必要将她符纸攻破。如此说?来?，这毒害顾县令小儿子的?蛇，竟然?不是凡间之物?了。

她从怀中掏出符纸，又补齐了这处空缺。

真蛇可防，撒些雄黄药粉便就罢了，如果是邪祟，那可拦不住。

顾云洛问：“和上次伤人的?是同一类蛇？”

“嗯。”

林暮晴回完话，又闭了嘴。两?人方才还剑拔弩张，此时很难给?对方好脸色。

顾云洛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刚才，何必要和我解释？”

“不是专程和你解释，我得维护我的?清白。”

顾云洛挑眉：“现?在倒害怕被人冤枉了？你冤枉她人时，可没考虑这么多。”

林暮晴知她是在阴阳怪气，也懒得答话，冷哼一声，拿了法器前往顾柳依的?房间。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众人忧心忡忡守了一夜，所幸这晚再无怪事。

翠青自然?是没找到那条小蛇，除了顾柳依的?床上她不敢妄动?，其余的?桌椅箱子都?翻遍了也没有。

顾柳依仍旧昏睡，如果不是还保持着微弱的?呼吸，就好似死了一样。

往后两?日，倒是没再出什么岔子，不知是不是有天师镇守，那水鬼小蛇不敢再靠近，船上没再死人。尽管如此，船家也恨不得撂担子不干了，又怕顾太守追究，盘算着等人一送到，就赶紧远离长生郡，三年五载再不踏入太守的?领地。

林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