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苍白的脸看上去更加难看，几乎变得透明。

他的语气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卑微：“宁宁，你别说了......”

他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你说什么喜欢我的单纯善良，结果被江青一个算计就勾去了魂，怎么？你的心这么大，可以装得下两个人么？”

“你建造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向江青表白吧？怎么被她放了鸽子后来找我了？我是她的替身吧？”

“说什么爱错了人，其实你爱的只是你心里的那一个自己建造出来的幻影而已，我和江青谁更符合你就更喜欢谁......”

“宁宁......宁宁......别说了......”

他双手死死捏住我的肩，捏得生疼。

他拿出一份合同，声音就像被磨砂磨过一样，“这是这块地皮的合同，我把它给你，有了这里，你以后就再也不愁吃喝了，也不怕没钱去捐给山区的那些孩子......”

我冷笑，打掉合同：“付然，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突然跪下来，握住我的脚踝，“宁宁，我求你了，要了吧，这会让我的良心好受一些......”

我紧紧咬唇，快被咬破了，闭了闭眼，我没有理他，转身出了海底世界。

付然从我后面追出来，我甩开他拉住我的手，可他却说：“陪我坐最后一次摩天轮吧，下来之后，我绝对不再缠着你了。”

我定了定神，警告他：“这是最后一次。”

再次坐上摩天轮，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我们第一次坐摩天轮，我心里怀揣的是少女的怦然心动。

而今，却是心如止水的平淡。

摩天轮缓缓转动，地面离我越来越远。

我们没有说话，快要到最高点的时候，“砰”的一声，烟花乍开。

天空上，绽放了花。

摩天轮到达最高点停了下来。

“宁宁。”

他唤我。

我的视线从烟花，移到他身上。

风吹动我的发丝，我却骇然。

密闭的空间里，哪来的风？

转头一看，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手硬生生砸烂窗户，伸了出去。

红血随风飘散，可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

“宁宁，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不能让你重新爱上我。”

“可是，我想让你记住我。而只有死亡，才能让你记住我。”

他半个身子探了出去，摇摇欲坠。

我的指甲深深掐住手心，听见他说，“宁宁，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就不跳下去。”

摩天轮开始缓缓运行，离地面越来越近。

烟花仍旧在绽放。

我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里逐渐被难过侵袭。

“宁宁，”他的脚踩上去，声音轻得像一根鸿毛，“你真狠心。”

“呼”

大风呼啸，烟花已经放完了，这个夜晚，格外寂静。

摩天轮的包厢到达地面，我的双腿发软。

蒋清淮接住了我。

“他死了吗？”我颤声道。

“嗯。”他回答，温暖的怀抱支撑我。

我睫毛抖了抖，始终没有回头。

付然，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我在心里道。

......

一周后，付氏倒闭，员工被爱宁集团容纳。

付然的犯罪行径被警方严肃通报告知全国，人人骇然。

一年后，爱宁集团进军世界，成为世界著名企业。

而那个海底世界，也因污染海水被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