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
“嘿,您可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就连当世魁首,那?位拂雪仙尊,我也差点成了人家?师弟呢。”
“嚯,口气真大。那?为啥没成呢?门槛太高,人家?看?不上你?”
“不,我自己跑了。”林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十指交握背在脑后,“青云之上的
风景虽好?,但天空太高太远,看?得人心里发颤。直到今天,我依旧觉得无极道门为自己赋予的使命太过棘手。我只是一介俗人,撞仙缘也只是为了碰碰运气。比起?天上群星,小?子我更?愿当野外?肆意生长的杂草。”
林夷随口感慨,老人却撮牙花,不解风情道:“田里长草可不好?,长了就得拔掉。”
“欸,小?子我就是个隐喻。您吃了我的鸭腿还埋汰人。”林夷摇头?失笑,“总之,我非君子,只是一个小?人。站在志向高远的君子之间,小?子还是会?自惭形秽的。”
“可后生你还是来到这里,帮助这里的平民百姓。”老人见林夷掏出水葫芦,立刻翻了个茶缸出来,试图蹭一杯食堂特意为重体力?劳动者准备的凉茶,“君子如风,小?人如草,风往哪边吹,草往哪边倒*。小?人也有?小?人的眼见,若把持权柄之人是为君子,小?人为牟己利,便得一心向好?。相反,若上位者立身不正,小?人自然向恶伏倒。”
“哎呀哎呀,您老说得真不错。”林夷十分上道,跟斟酒似的给老人的茶缸满上,自己只剩薄薄一层底,仰头?便一饮而尽了,“这杂草啊,长在田间会?跟稻米争抢,生在平原却能肥了牛羊。可见杂草是好?是坏,端看?它长在哪,如何长。”
林夷放下葫芦,一手托腮,望着远方的目光平静悠然。
“更?何况,杂草也愿见青山常在。而今草木新绿,人间正好?。”
和老人插科打诨了一晌,林夷起?身拍掉衣服上的浮尘。他衣衫落拓,姿态却很潇洒:“好?了,小?子要去劳作了。您老可别偷懒啊,竹篓编不下去了就去帮着弹棉花。‘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不想吃寡淡的救济餐的话,张婆分发的活计还是要做完的。总抢小?子的饭菜也不是回事。”
林夷顺手带走了老人的饭盒,一同拿去清洗。不归还饭盒的扣一顿餐补,这也是规矩。
老人见林夷走远,伸手拿起?脚边已经劈好?的竹条,一边弯折一边嘀咕:“……俺以前可都是白吃白喝,随手帮主人家?解决点小?问题就能被奉为座上宾的。”
老人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灵活无比。他指节粗大,满手老茧,但十指翻飞时却轻盈细腻如振翅的蝴蝶。打方底,围篓身,封篓口,老人手上的速度快到只能看?见道道残影。精致的竹篓竹筐在他手中成型,鼓鼓囊囊的布袋也很快干瘪了下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老人便做完了手头?的活计。他打着哈欠将竹篓堆在一旁,借着午后稍减的阳光小?睡了一会?儿。
待得天光斜斜向西,出工的人已经整队,准备归家?。普通百姓通常一天只吃两?顿,早上一顿,晚上一顿。但在丝织航道,驿站的食堂却包早上与午时两?顿饭。晚间工程队收工,从领队手里结算一天的薪水,便可以直接用薪水购买驿站中的商品货物。许多民工揣着穗币眼带喜色地?走进驿站,没一会?儿便扛着米袋、提着油盐酱醋走了出来。他们与还在进行收尾工作的后勤队打招呼,迈着稳健欢快的步伐归家?。
驿站内吵吵嚷嚷的,吵醒了蹲在后院门口酣睡的老人。他打了个哈欠,起?身抻了个懒腰。
老人将编好?的竹篓竹筐一一叠好?,背着竹筐拎着麻袋走进了驿站。
驿站大堂,一位面容严肃、发丝规规整整梳起?的老妪正在检查后勤组提交的手工活。她?目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