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灵希没有回头,她注视着自己逐渐尖利的指甲,冷冷道,“就算把中州翻过来犁一遍,也要给我找到她。”
模糊的铜镜中,灵希身后不知?何时跪满了?无面的幽灵。她话音刚落,白色幽灵便恭敬地垂首,身影一闪,消失在灵希身后。
指甲划破铜镜,带起刺耳的磋磨声。几道狰狞的爪痕横亘在灵希脸上,似撕裂的疤痕。
……
中州,天?殷,长老阁。
“发动对云州的扩疆战争,并建立州域郡县。”身着金边玄衣、腰配缙云横刀的玄衣使立于殿中,与?高踞上首的十数道黑影分庭抗礼,“诸位长老,我希望你们只是在开一个?拙劣的玩笑。碍于《天?景百条》之约,上清界并不会干涉人间战事,但云州说到底也是无极道门治下的州域。天?殷此举,无异于是对第一仙门宣战。”
珩云,刑天?司玄衣使刑首,持斩执刀十三人众。在授封御赐缄物?的十三席中,珩云年?纪最大。在前几席殉道之后,珩云成为了?十三人众的首席。
虽说首席肩负着交涉与?谈判的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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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但此次长老阁宣召商议的决策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珩云不明白长老阁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策。中州的疆域已?经足够辽阔,比起开疆扩土更应注重民生发展。更何况今年?还是灾年?,不想办法应对天?灾而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发动战争?若说长老阁此举是为了?将国内的矛盾转向国外,那也完全没有必要。
天?殷的国力足以应对此次的灾难,各地虽有一些散兵游勇意图挑起民反,但定山王已?经率兵前往各地平叛。珩云想不到任何发动战争的理由。
“……”高座之上,面容隐在暗影中的长老开口,嗓音苍老嘶哑,“身为臣下,你不应置喙王的裁断。”
“恕我不能苟同。”珩云抬手抚上刀柄,“刑天?司只遵君上敕命。长老阁下,您又?有什么资格在此大放厥词,称我为‘臣下’?”
最先发话的长老沉默了?片刻,良久,才道:“你说……君上?”
“刑天?司与?玄甲铁骑,只遵君上敕令。”珩云抬头,道,“天?殷,只遵唯一的王。”
掷地有声的话语,死?寂一样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上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看来,我们都被?后辈摆了?一道啊。”
阴惨惨的话语,令人不禁脊背生寒。珩云抬头望去,便见坐在阴影中的人影转动着拇指上的金戒,粗胖的肢节一下下地叩击着手背,似敲打着算盘。
“不必继续这无意义的谈话了?,诸位长老。”那人从暗处站起,摊开手朝众人示意,“吾王大业将成,何必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不过是一些粉饰太平的脸面功夫,吾王何须废铜烂铁装点祂的宫殿?百万不死?不灭的阴兵,只待一声令下便可踏平九州。五百年前的惨案历历在目,明尘难道还以为现在的上清界依旧与?他一条心吗?更何况鬼王与魔尊双双问世时,上清界也自身难保。”
那隐在暗处的眼珠缓缓一转,浑浊且饱含恶意的目光锁住了?珩云。
“能成为吾王大业的柴薪是他们的荣幸,何必与?这些蝼蚁白费口舌?”
“刑天?司,全杀了?便是。”
……
“轰隆”。
打过更的后半夜,雷霆撕裂长空,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身披斗篷的少?年?飞奔过长街,翻腾的披风下,金纹玄衣时隐时现。他飞快地奔跑着,用?尽全身的气?力,头也不回。
快点,再快点。姜严紧咬后槽牙,将内功催发到极致,踏过水坑时只掠起雨花点点,如一只淋湿尾羽的雨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