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央抬了抬手,高大魁梧的尸傀便转动身躯,迈步准备离去。去往神国的人便与死无异,在神子?看来,已死之人已经不会再对村寨造成危机了。
“欸。”就?在神子?将?要离开之时,他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拖长语气的轻叹,“什么嘛,你想问的只有这些?吗?”
神子?江央来不及回头?,便已迅速并起二指一勾。被神子?作为骑乘工具的尸傀猛然抬起肌肉虬结的手臂,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肉-体与肉-体激烈碰撞的闷响刺得人耳蜗阵阵发麻,震荡的气浪炸出了裂空之响。魁梧如山的尸傀晃动了一瞬,坚硬如铁的青绿色皮肤上竟浮现出了一道深深的淤痕,足以见方才一击是何等的强力且令人措不及防。
“好家伙,真是个硬骨头?。”楚夭翩然落地?,侧抬的腿上,鹿皮长靴已经在方才的攻击中?炸裂损毁,鞋底摇摇欲坠。
楚夭见状,干脆便将?破损的长靴脱下,她羊脂白?玉般的双足踩在冬雪初融的草地?之上,脚踝上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低吟。
即便局势峰回路转,江央依旧从容有度,神色看不出半分的惶急:“你没有吸入那些?花粉吗?”
楚夭嫣然道:“别的不敢说,但毒之一道上却鲜少有人能克制我。而且兰因在离开前便已经提醒过我要警惕你这一手,腹内藏奸的神子?阁下。”
楚夭与兰因之间的联盟并不稳固,甚至连最基本?的情报共享都没能做到。但楚夭知道,至少在关乎图南的事情上,兰因与自己的目的定然是一致的。兰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懂得关键时刻合作的必要性,所以楚夭愿意暂时听?从兰因的调度,配合他的行动。
更何况,那个同样神秘诡测的“活女神”的告诫,楚夭并没有忘。
“真言宗之秘术向来密不外传。”江央微微偏头?,“你不奇怪你同伴为何会如此清楚真言宗的隐秘吗?”
“那又如何?我不在意这些?。”楚夭将?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挽起,又将?过长的裙摆撩起系在腰间,“神子?阁下刻意提及乌巴拉花的稀世罕有不正是为了引起我的好奇?毕竟一樽神像可不会特意这般作为来讨女孩子?欢心。还是说,神子?阁下当真对我有意?”
“阿弥陀佛。”被随口调戏了一句的江央不以为意,“我不愿与诸位为难,但诸位不听?劝诫,执意犯禁。”
“神子?阁下,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们带来的就一定会是灾祸,而不是变数与新生呢?”楚夭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上,笑意嫣然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有人告诉我们,你们的神打算在朝圣节来临之时洗涤此地所有的不净。”
“无稽之谈。”江央已不愿再白费口舌下去。
江央抬起一只手,山上的雪松林里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从何时起便埋伏在周围的武僧将楚夭团团围住。他们手持长棍,魁梧精壮,从他们绵长的吐息与稳健的步子中不难看出这些?武僧都身怀内家功法。其?中?有四名武僧扛着一顶软轿来到近前,只见江央抬手往身下一撑,整个人便如同一团软云似的飞起,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软轿之上。
这脚不沾地的神子竟也身怀上乘武学?,这倒是让楚夭有些?诧异了。
神子?江央从随侍一旁的武僧手中?取过手帕,一根一根地?擦拭自己的手指与指甲。即便做出如此嫌恶的行为,他看上去依旧慈悲温然,琉璃法相:“阁下依旧执迷不悟吗?”
楚夭手指卷着?鬓发洒然一笑:“真可惜,我走的是旁门?左道呢。”
“是吗?”江央无声轻叹,“那可真是遗憾。”
神子?话音刚落,楚夭便看见原本?安静如死的尸傀眼底忽而闪过一道猩红的冷光。
尸傀与武僧同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