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文宗:“听侍卫说,阿姐又彻夜未眠,案牍劳形了?”

“不过是处理一些琐事,哪就算得上劳形了?”女子微微一笑,她已经不是正当风华的?少女了,但因为骨相足够漂亮,所?以即便如此消瘦,她的?病态也?不会显得太过丑陋与难看。至少在?谢豫看来,自己这位族姐是维持住了世家的?仪态与体面的?。

多不容易啊。他感慨。

“我这次来,是有一事想要告知郡侯。”谢豫换了一个称谓,暗示自己接下来要谈正事了。

“不急。”谁知,女子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转头?看向行军帐用以透光的?窗口?,淡声道,“你看。”

外?头?的?喧哗嘈杂搅得人有些心烦意?乱,谢豫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只见几位平民正自发自觉地与将士们一同?劳作,在?蓄水池旁摔打着将要用于砌墙的?泥浆。谢豫只扫了一眼,很快便不耐地移开了视线,继续道:“郡侯,你听我说。”

女子收回目光,眼神平静地凝视着他。这回,她没有打断他的?话。

“夏国已经退兵了。”

谢豫十指交握,斟酌着语句:“拉锯与围困的?僵滞局面已经持续得够久了,再这样下去,城中子民迟早会撑不下去。如今咸临的?局势,想必郡侯比我一边境小城的?郡守更加清楚。当今天子失道,皇储生死未卜,朝堂苛刻文政,各大世家备受打压与迫害”

“你想说什么?”女子垂了垂眼眸。

“我知郡侯心系百姓,并?非愚忠之人。”谢豫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却是朗声一笑,“郡侯拥有如此大才,何不另投明主?”

此话一出,帷幄内一片死寂。就连外?头?的?喧嚣声都?变得遥远、模糊。

谢豫打了一肚子的?草稿,他本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应当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但实?际上,直到话语脱口?而出,谢豫才发现自己声如蚊呐,说得又快又急。嘴皮子秃噜得好像被开水烫了似的?。

这让他感到有些恼怒。

“你说的?明主,莫非是大夏异姓王悲弥图呼?”女子的?语气很平静,这种平静极大地安抚了谢豫,给了他几分继续往下说的?自信。毕竟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文常侯智多近妖,自然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盲目痴愚,不会一意?孤行地去做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