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你别硬撑了,快躺下......”

紧接着,是男人沙哑温柔的安抚:“别怕,有我在。”

那一刻,姜婉祯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几乎出血。

她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容却带着撕裂的红:“回去吧,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回到顾公馆,她坐在床边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一声刺耳的冷笑划破死寂。

“姜婉祯,你都离婚了,还赖在我们家做什么?”

顾母踩着高跟鞋踏进门,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姜婉祯低头看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指尖青白。

这些年,她事无巨细,将顾公馆打理得井井有条,周旋商场,护住顾家危局。

可这一切,在他们眼里,还不如徐莜莜的一滴眼泪。

“别给我装死!”

顾母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把账房钥匙交出来就给我赶紧滚出去!”

“好。”

她苦笑一声,转身去抽屉里拿钥匙。

可刚碰到顾母手掌,顾母就猛地仰倒在地,尖叫声瞬间响起。

“婉祯......我念着你给我做了几年儿媳妇,想要劝慰你,可你怎么能推我呢?”

脚步声接踵而至,姜婉祯抬头,正对上顾知州的脸阴沉如墨。

他目光复杂,唇线紧抿,眼底满是厌恶。

“姜婉祯,你怎么这么恶毒?”

“今天之内,带着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顾知州扶起顾母,一眼都未再看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恍惚了。

三年前的婚礼上,他曾握着她的手,笑得温柔:“往后日子,我护你。”

可如今,这句誓言,却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明明已经被伤得麻木,可为什么......还这么痛?

8

夜色沉沉,一轮冷月悬空。

姜婉祯怔怔地坐着,忽然,一道身影挡住月光。

顾遇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低声说:“嫂嫂,我塞给你的字条看了吧?你若真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心头惊起涟漪。

离开?她当然想!

可她该怎么走?

对姜家人来说,她只是一个能为家族带来利益的商品。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和顾知州离婚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姜家早已落败,现在还需要顾家支撑,他们怎么会容忍自己轻易放过这颗救命树?

原以为嫁给顾知州已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归宿,她可以和相爱的人共守一身。

可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

她的眼底浮起一层酸涩,许久,才低声开口,声音像风中破碎的絮语:“你......图什么?”

顾遇安向她靠近一步,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伤。

他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轻轻拢到耳后,指尖停留片刻,带着微不可察的颤。

“还记得两年前的冬天吗?”

他嗓音很轻,却掷地有声,“那年我犯了错,被罚跪在柴房,天冷得骨头都快碎了......若不是你悄悄塞给我一件棉衣,我可能就没命了。”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塞进她手心。

“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所以特意给你准备了这个药。”

他说,“它可以让你假死几日,只要你想,我会帮你离开这里。”

他的目光灼人,却没有一丝欲望与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