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签字。”
姜婉祯捧着离婚协议,仰起头,拼命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来。
“为什么?”
姜婉祯往前一步,语气带着哀求,“这三年,我尽心尽力做你的妻子,哪里做得不好?”
这三年哪怕顾知州有两年留洋,她也未曾动摇过一分心思。
“呵。”
顾知州冷笑,嗓音透着冰冷的嘲讽,“就凭你心思恶毒,冒领莜莜身份这一事,就足够让我对你厌恶。姜婉祯,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
姜婉祯只觉心口仿佛被生生剜了一刀,痛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顾知州将钢笔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语气冷得像霜雪结成的冰:“签字。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没再反驳,手指冰冷地拾起笔,在离婚协议最后一页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姜婉祯正蹲在箱子前整理陪嫁的首饰,忽听得王妈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太......姜小姐,不好了!顾先生......在回城的路上失踪了!”
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太太”,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姜婉祯猛地抬头,眼神一凛:“怎么回事?说清楚!”
“听说......是陪徐小姐去城西采风......”
话音未落,姜婉祯已然掀翻了身边的藤箱。
她抓起门边的油纸伞,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
沿着官道,她一脚深一脚浅地找着,雨水呛得她喉咙发痛,却不敢停下一步。
终于,在那棵老槐树下,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藏青色。
油纸伞“啪嗒”一声掉进泥里。
顾知州歪倒在树下,肩头的鲜血将粗糙的树皮染成暗红。
“顾......知州!”
姜婉祯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顾知州眉头动了动,染血的手抬起,虚虚抓住她的袖子,唇瓣微张,声音微弱:
“莜莜......救莜莜......”
姜婉祯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那句话的意思,竟是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拼尽全力守着的男人,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口中喊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手指发颤地解下披肩,紧紧裹住他发冷的身体:“别说话,徐莜莜,我会找人去救。”
7
她咬着牙,将人从地上扶起,一步一步往医院走去,像拖着全身的力气去偿还一场荒谬的情债。
医院,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伴着男人喉间嘶哑的质问,像钢针一般一根根钉进姜婉祯的耳膜。
“姜婉祯......莜莜呢?”
顾知州的嗓音仿佛风雪中的利刃,直直刺进她胸腔。
明明心早已被他伤得千疮百孔,可为什么,还这么疼?
她看着他眼中灼灼的焦急,脑海里骤然闪过昨夜暴雨中,他歇斯底里的那一句:“救她!你先救莜莜!”
那一瞬,男人的手猛地掐上她的脖子。
“姜婉祯,你聋了吗?”顾知州眼底猩红翻涌,将她狠狠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我问你有没有救她,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她胡乱挣扎着去扒他的手:“我尽力了......我守了一夜......她在手术台上......”
“尽力?”
男人冷笑,“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你值钱!姜婉祯,如果莜莜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给她陪葬!”
他猛地松手。
姜婉祯像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