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势渐歇,他俯身吻去她眼角咸涩的泪,声音低得像呓语:“睡吧,阿祯。”
怀中的身体终于慢慢放松,他却不敢闭眼,只是凝视着那张失了血色的脸,在黑暗里无声发誓。
往后每一个这样的夜晚,都不会再让她独自一人了。
晨光从纱帘缝隙里漏进来,在床被上织出细密的金线。
姜婉祯习惯性往身侧摸索,指尖只触到冰凉的床单。
她猛地睁开眼,空荡荡的枕边还留着凹陷的痕迹,像被揉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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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飘来煎蛋的香气,混着若有似无的焦糊味。
姜婉祯赤着脚踩在木质楼梯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里。
厨房蒸腾的热气中,顾遇安正手忙脚乱地翻着锅里的食物,围裙上沾着可疑的油渍。
"原来阿遇还会做早餐啊,"
她踮起脚尖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鼻尖蹭着他后颈温热的皮肤,"我怎么不知道?"
话音里带着三分调侃七分亲昵,却在触及他肌肉紧绷的瞬间化作轻笑。
顾遇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忽然利落地关火转身。
那双总带着冷意的眸子此刻盛着蜜糖般的笑意,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只为讨某人欢心,自然要藏些惊喜。"
话音未落,他温热的呼吸已经落在她耳畔,惊得姜婉祯耳尖泛起红意,心跳声在胸腔里敲出凌乱的鼓点。
"爹地、妈咪!"
木门被撞开的声响惊得两人猛地分开。
小阿竹背着比她还大的布包,圆滚滚的脸蛋跑得通红,发梢还沾着几片草叶。
小家伙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他们:"说好以后出门带我一起出来!结果自己偷偷跑掉,哼!"
姜婉祯忙蹲下身张开双臂,将扑进怀里的奶团子搂得紧紧的。
小阿竹肉乎乎的手臂圈住她脖子,脑袋在她肩头蹭来蹭去:"阿竹半夜醒来看不到你们,害怕得都哭了......"
软糯的控诉让她心口发疼,转头便朝顾遇安嗔怪地瞥了一眼:"瞧瞧,都是你,把宝贝女儿委屈成什么样了?"
顾遇安无奈地弯下腰,指尖轻轻刮过女儿鼻尖:"下次我们全家一起,好不好?"
小阿竹这才破涕为笑,伸出小拇指要拉钩,晨光里三个交叠的影子,在地板上晕染出最温暖的形状。
木质楼梯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喘着粗气出现在厨房门口,额角还沾着未擦净的汗珠。
他望着眼前场景,眼角的皱纹都浸着笑意,嘴角不受控地向上扬。
顾遇安擦了擦手,蹲下身与小阿竹平视,指尖刮了刮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宝贝。"
他指了指客厅里柔软的沙发,"陪妈咪和管家叔叔去那边等会儿好不好?"
小阿竹眨巴着葡萄似的大眼睛,揪着父亲的衣角晃了晃:"爹地要给我们做好吃的吗?"
"当然!"
顾遇安在女儿鼻尖落下轻轻一吻,"等会儿有你最爱吃的糖心蛋和小肉包,去乖乖等着,做好了第一个就喂给我们阿竹吃。"
说着又抬头看向姜婉祯,目光里裹着融融暖意:"你也去歇着,厨房油烟大。"
管家笑着躬身:"夫人和小小姐这边请,老奴正好给小小姐讲讲新学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