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遇见顾知州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顾遇安将报纸递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头条位置。

报纸油墨未干,标题用猩红大字刺目地写着:【顾家大爷的妻子徐莜莜离奇死亡,尸体被野狗啃食。】

姜婉祯的瞳孔骤然收缩,照片里凌乱的碎发和残破的珍珠项链,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被徐莜莜折磨的日夜突然翻涌上来,可眼前这惨烈的死状,还是让她浑身泛起寒意。

“阿祯,怎么了?”顾遇安撑着病床坐起来,输液管随着动作摇晃。

他抬手想要触碰她,却在半空顿住。

姜婉祯此刻的表情,像极了当年他把她带走的时候,浑身颤抖的模样。

消毒水的气味里突然漫进带着体温的茉莉香,顾遇安长臂一揽,将浑身发冷的姜婉祯裹进怀里。

她发顶蹭着他胸口,能听见他紊乱却有力的心跳声。

“阿祯没事了,姐姐不要害怕。”

他下巴轻轻蹭过她发旋,输液管随着动作晃动,在雪白的床单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阿遇会一直陪着你。”

姜婉祯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渗进他病号服,她在顾知州那里所受的阴影,此刻竟与徐莜莜惨烈的死状重叠。

直到小阿竹银铃般的声音撞碎凝滞的空气。

“妈咪!我来看爹地啦!”

奶团子背着粉色小书包,羊角辫上的蝴蝶结还在轻轻颤动。

姜婉祯慌忙从顾遇安怀里起身,指尖慌乱地抹着脸颊。

小阿竹“蹬蹬蹬”跑到病床前,鞋子都没脱就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毛茸茸的兔子玩偶被甩在一边。

“爹地!”

她扑进顾遇安怀里,肉乎乎的小手揪住他衣领,“你们这几天都没有回家,阿竹好想你们哇!”

顾遇安被撞得闷哼一声,传来的刺痛却抵不过心口的柔软。

小阿竹仰着沾着饼干渣的小脸,湿漉漉的杏眼满是担忧:“爹地的病好点了吗?”

病房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他看着女儿纯真的面容。

喉间像是卡着片带刺的玫瑰,怎么也说不出安慰的谎话。

姜婉祯倚在窗台轻笑出声,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织出金色的网。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玩偶,看着顾遇安手忙脚乱擦拭女儿嘴角的模样,眼底的阴霾终于化作绕指柔。

小阿竹突然转头朝她伸手:“妈咪也抱抱!”

奶声奶气的呼唤,让窗外的树叶都跟着轻轻摇晃。

......

32

几天后,顾遇安主治医生办公室。

雕花铜钟在墙上滴答作响,姜婉祯盯着医生白大褂上的名牌,喉间泛起阵阵苦涩。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攥着椅子扶手的手微微发颤,指甲几乎要陷进皮革里。

“顾太太,很遗憾......”主治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眉心,“顾二爷的病还是来晚一步。”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姜婉祯眼前金星直冒。

她踉跄着扶住桌沿,耳畔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顾遇安苍白的笑脸、他咳在手帕上的血渍、还有小阿竹趴在病床边熟睡的模样。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他明明已经开始接受治疗了......”

医生轻叹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不过,我可以推荐你们去找一下李神医。”

他推了推重新戴上的眼镜,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他隐居在终南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