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祯带着小阿竹登船,行驶了几天后才回到北平码头。
而顾遇安早已经在码头等候多时。
刚下船的小阿竹看见顾遇安,眼中泛着光。
“爹地!!”
小家伙兴奋地包住顾遇安,在他怀里像猫儿一样蹭了蹭。
顾遇安将小家伙抱起来,宠溺的打趣:“多大的人了,还找爹地撒娇。”、
这边话刚落,姜婉祯就提着行李箱向父女二人缓缓而来。
顾遇安的目光越过小阿竹的肩膀,落在姜婉祯身上。
海风拂过她的发梢,阳光在她身后晕开一层柔和的轮廓。
"累了吧?"
他单手抱着小阿竹,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接过姜婉祯手中的行李箱。
指尖相触时,他察觉到她指腹微微的凉意,不由多握了一秒。
小阿竹在父亲怀里扭动着要下来:"爹地放我下去!我要给妈咪看我在船上画的画!"
她迫不及待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张,最上面那张歪歪扭扭画着三个手牵手的小人。
姜婉祯蹲下身整理女儿被海风吹乱的刘海,顾遇安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混着小阿竹叽叽喳喳的解说,他突然觉得北平初秋的阳光格外温暖。
17
"婉祯......"
一声带着震颤的呼唤破空而来。
姜婉祯背脊瞬间绷紧,指尖攥住裙摆,缓缓转头。
逆光中浮现的身影让她瞳孔微缩曾经意气风发的他,此刻鬓角爬满白霜,眼尾的纹路里刻满沧桑,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精气神。
就在他颤抖的手即将触及姜婉祯衣角的刹那,一道清脆的童音炸响。
“你个坏叔叔,放开我妈咪!”
小阿竹在顾遇安臂弯里剧烈挣扎,肉乎乎的小手攥成拳头,粉扑扑的小脸涨得通红,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顾遇安牢牢环住女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按住她乱挥的胳膊:“阿竹乖,让爹地来处理,嗯?”
磁性的嗓音里裹着温柔的安抚,小阿竹瞬间安静下来,只气鼓鼓地瞪着顾知州。
"爹地......妈咪......"
稚嫩的奶音怯生生响在顾知州脑里起响。
顾知州的目光在眼前三人之间来回梭巡,太阳穴突突直跳。
积压多年的怨愤如潮水翻涌,他猛然向前半步,猩红的眼底尽是癫狂:
“婉祯!你居然给这个贱种生儿育女?!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扯着领口,喉结剧烈滚动,“当年为什么要假死骗我?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顾知州你发什么疯?”
她扬起下颌,“北平城的月光早照不进旧梦了,顾大少爷的手还想伸到上海滩?”
墨色云纹裙摆扫过青石板,带起细碎的风声。
顾知州踉跄着向前扑来,军靴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婉祯!你怎么能......”
话音未落,姜婉祯已从手袋里抽出张泛黄的纸页,在他眼前轻轻晃动。
纸角的火漆印在烛光下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那是七年前她签过的离婚协议。
"当年你亲手递来的离婚协议书。"她指尖划过墨迹,语调像黄浦江上结的冰,"书上的签的白纸黑字还没褪色,顾大少爷就忘了?"突然将纸页甩在对方脸上,细碎的纸张簌簌飘落,惊起梁间燕雀。
小阿竹躲在父亲身后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