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安听见她压抑的闷哼,像是有把钝刀在剜他的心。
他声音微暗哑:“阿祯这个药需要每日都敷。”
见她没有回答,顾遇安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然后继续说:“阿祯已经都过去了,没事的。”
“以后阿遇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可顾遇安却见她肩膀剧烈起伏,压抑的啜泣声像破碎的瓷片扎进他心口。
姜婉祯转过身看着男人,眼眶通红,泪水混着汗滴滑进锁骨凹陷处。
"我只是在想。"她的声音哽咽,"没了这胎记,他是不是就再也认不出我了......"
“我也可以彻底做回自己.....”
是不是可以脱离把她当摇钱树的姜家了。
窗外骤然下起大雨,将她最后的呜咽都淹没在雨幕里。
顾遇安单膝跪在地上,指尖小心翼翼地擦过她泛着血丝的眼角。
烛火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极了那年暴雨夜,她跪在祠堂时,窗棂割裂的月光。
"别哭阿祯,已经都过去了。"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得近乎呢喃,将颤抖的人搂进怀里。
掌心隔着单薄的绸衫触到她后背敷好药的胎记上。
"已经过去了,你可以安安心心做自己。"
姜婉祯的泪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她忽然抓住他腰间的玉佩。
那是她在当铺赎回的、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顾遇安的母亲并非现在的顾母。
"我能做回自己吗?"姜婉祯的声音混着呜咽,"这么多年,我不过是......"
"你想去留学吗?"
顾遇安的声音低得像羽毛拂过耳畔,指腹沿着她脊椎骨的弧度轻轻游走,每一下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
"这些年我也自己在北平做了一些产业。"
他突然扳过她颤抖的肩膀,灯光在他眼底映出两簇跳动的火焰。
"我正要在英国香榭丽舍开绸缎庄,你跟我一起去。"
姜婉祯睫毛剧烈颤动,泪珠顺着脸颊滚进他掌心。
闷雷轰然碾过天际,震得窗户簌簌作响。
“顾遇安你真的傻。”姜婉祯滚烫的泪珠顺着下颌线滑落,一滴、两滴。
全砸在顾遇安剧烈起伏的胸口,烫得男人喉头发紧。
“阿祯你就是你,你值得的。”
顾遇安喉间溢出沙哑的呢喃,掌心贴着她单薄的后背轻轻摩挲。
生怕用力稍重就会捏碎这失而复得的脆弱。
他低头时,鼻尖蹭过她发顶的碎发,闻到若有似无的桂木香。
姜婉祯颤抖着点了点头,泪水在脸颊划出蜿蜒的痕迹。
顾遇安的手掌带着体温,一下又一下抚过她紧绷的脊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兽。
“那就定后日的船票,如何?”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虔诚,仿佛在许下一个跨越山海的承诺。
“好。”
她的回应轻飘飘的,却让顾遇安悬着的心重重落下。
忽然,他想起近日听来的荒唐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阿祯,你假死之后,大哥整日泡在歌舞厅。”
他感到怀中的人瞬间僵硬,指尖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襟。
他继续淡淡道:“听说他收了七个姨太太,个个都要学着你的点点滴滴......”
姜婉祯猛地攥住他的袖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