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考大人上座 ”

当谢锦踏着缀满珍珠的霞帔落座时，沈沐云下意识攥紧裙摆。那女人眼尾的丹蔻红得刺目，与她当日在太子府刁难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可下一秒，玄色衣角扫过青玉阶，顾渊束着银丝玉带缓步走来。他的目光穿过数人，与沈沐云对视的瞬间，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才艺展示开始，一人接着一人。

轮到楚明玥登台时，全场气氛骤然热烈。

少女的琵琶弦上仿佛缀着春阳，《春江花月夜》的曲调被她弹出金铃脆响，指尖翻飞间，连廊下的白鸽都盘旋着不肯离去。

掌声雷动中，四位考官的朱砂印先后落在玉板上，唯独谢锦不屑一顾。

终于轮到沈沐云时，她跪坐在蒲团上，一席红衣铺展如火焰，却将怀中古琴抱得极轻，仿佛那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第一声泛音响起时，像是寒夜漏进的一缕月光，紧接着，《广陵散》的肃杀倾泻而出。按弦时指尖擦过旧伤，疼痛却化作了弦上铿锵。

谢锦冷笑的声音穿透琴音：“不过是些悲戚调子博同情 ”

话未说完，顾渊突然抬手，玉牌在青玉案上发出清响。

随着最后一个泛音消散，三位考官同时举起刻着云纹的玉牌，连素来严苛的礼部尚书都微微红了眼眶。

谢锦正要发作，廊下忽然传来环佩叮当。

秦止身着月白锦袍缓步而来：“薛姑娘一曲，当得 ' 余音绕梁 ' 四字。”

他含笑看向谢锦，眼底却无半分温度。谢锦攥紧丝帕，最终将玉牌狠狠拍在案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