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棠见状小跑着取来随身的伤药,拉着沈沐云坐在青石上。

“表姐别动,我给你揉开淤血。”她动作轻柔地涂抹药膏,嘴里还念叨着:“早知道该先教你基本功的,都怪我太心急......”

“没事,是我心急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沈沐云便在在薛晚棠搀扶下回到林祥院。

秋儿见她腕间缠着绷带,吓得打翻了茶盏,待听闻是练剑扭伤,才又心疼又无奈地扶着小姐坐下。

回到房中,沈沐云凝视着腕间素白绷带,顾渊手把手教剑时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在。

她咬唇将琴抱至膝头,玉指刚搭上琴弦,扭伤处便传来钻心的痛,《霓裳羽衣曲》弹得支离破碎。

“小姐,歇着吧......”秋儿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劝道。

沈沐云却固执地摇头,可指尖越是用力,伤口越是撕裂般灼痛,连最熟悉的调子都走了音。

第二日卯时,沈沐云顶着黑眼圈起来练琴。

秋儿捧着药碗进来,面色忧虑:“太子殿下身边的陆鸣今早送来的,说是西域进贡的冰蚕丝琴弦,还有专治骨伤的雪蟾膏......”

沈沐云攥紧裙角,想起秦止在马车上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将匣子推回,声音冷硬:“告诉陆鸣,要他转告太子以后莫要再来。”

窗外忽然卷起一阵风,吹得纱帘猎猎作响,倒像是某人的不悦。

夜深人静时,沈沐云辗转反侧。顾渊在宫宴上为她解围,又在杀手刀下护她周全,甚至不惜暴露行踪。

“与其困在这死胡同,不妨死马当活马医......”她突然坐起身,烛火将影子投在墙上。

卯时三刻的晨雾还未散尽,沈沐云已立在萧府朱漆门前。

林七抱臂挡在石阶前:“主公吩咐过,若姑娘今日才来,便不见。”

沈沐云攥紧袖口,指尖还残留着昨夜练琴的刺痛:“那我便一直等,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她在石阶上坐下,看着日头渐渐爬过飞檐,蝉鸣从稀疏变得聒噪。

直到日影西斜,她膝盖发麻地起身时,忽听身后传来马蹄踏碎青石板的声响。

顾渊一袭墨色劲装勒马停在她身侧,长臂一揽便将人拽上马鞍。

沈沐云惊呼着撞进他怀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松香气息。

“这是去哪?”

“别动。”

顾渊策马疾驰,风卷着他的声音掠过耳畔。当沈沐云看清远处山庄的飞檐时,才想是顾渊救下自己的地方!

他带着沈沐云走进一间屋子,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贵乐器。

沈沐云倒吸一口凉气。

顾渊在一架焦尾琴前落座,修长手指拂过琴弦,《阳春白雪》的曲调如清泉漫过青石。

“顾国公,你这技艺,堪称京中第一才子也不为过。”

沈沐云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忽觉眼前人比任何珍宝都耀眼。

顾渊指尖微顿,拍了拍身侧软垫示意她过来。

当他从身后环住她时,沈沐云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扫过发顶。

“腕力要沉,指节别弯。”顾渊的手掌覆上她的,带着薄茧的指尖压着她按弦。

琴音再次流淌时,沈沐云惊喜地发现那些困扰多日的错音竟消失无踪。微风掀起纱帘,将两人的影子叠在墙上,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这是我母亲教我的。”顾渊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琴弦震颤着最后的余韵,“从小便爱听她弹琴。”

话音落下的刹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身斑驳的纹理,仿佛在触碰记忆中母亲的温度。

沈沐云转头,正对上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