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女引领下,沈沐云来到一处宅院。院内荒草丛生,房屋破旧,一派衰败景象。
“小姐,这地方多久没打理了,根本没法住人!” 秋儿满脸愤慨,忍不住抱怨。
沈沐云神色平静,轻声安抚:“别急,我们慢慢收拾。” 她心里清楚,若此时冲动跑去理论,定会被她抓住把柄,徒增麻烦。
沈沐云指尖划过窗棂裂痕,忽然转头看向秋儿,眼尾微挑:“刚刚那碗霜华酿有问题吧。”
秋儿警惕地张望四周,确认无人后凑近她耳畔:“小姐幼时吃过一次杏仁,然后浑身起了红疹子,我看那碗霜华酿里有碎末状的东西,混在雪梨块下面泛着淡黄...”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
“参见小姐,奴婢月眉,是夫人吩咐过来伺候的。”
抬眸,见一个丫鬟站在院子门口,沈沐云心想这必定是许氏派来监视她们的,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既是母亲派来的,那就进来吧。”。
月眉的绣鞋碾过满地瓷片,故意将扫帚扫得哗哗作响,碎瓷碴混着灰尘扬起,呛得秋儿连连咳嗽。随后又踮脚去够墙上的苏绣屏风,指尖划过金线绣的并蒂莲。
“呀”地一声让檀木画轴轰然倒地,惊得廊下雀鸟扑棱棱乱飞。秋儿见状,气得满脸通红。
“小姐您看!”秋儿攥着帕子的手青筋暴起,绣着忍冬纹的袖口随着颤抖微微起伏。“这哪是来伺候的,分明是许墨兰派来的泼皮!”说完,月眉又故意撞翻花架,素心兰的花盆在青砖上摔出蛛网状裂痕,泥土溅得满地狼藉。
“莫要动怒。”
沈沐云按住秋儿欲上前理论的肩膀,指尖触到她因愤怒而紧绷的肌肉。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将月眉刻意弄出的声响筛成细碎的挑衅。
“她们就是想惹咱们生气,好去祖母跟前编排是非。我们可不能中了她们的计,先忍一忍,往后再想办法把她弄走。”
秋儿听了,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应道:“好吧。”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林祥院终于恢复平静,沈沐云只觉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卯时三刻的晨光刚爬上雕花窗棂,月眉尖利的惊叫骤然撕破林祥院的静谧。沈沐云猛地从锦被中坐起。
“你在大呼小叫什么?”秋儿踹开雕花木门,粗布裙摆扫过门槛扬起细尘。
月眉斜倚在游廊朱柱旁,手捂着嘴半掩住眼底算计:“秋儿妹妹好凶!柴房突然窜出两只大老鼠,灰毛油亮得吓人!”
秋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才是偷油的耗子!”
沈沐云见状无奈叹息。便起身躺在生母留下的湘妃竹榻上,专注地翻看医书。
23
晌午的日光如熔金般淌过雕花窗棂,沈沐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医书边角,泛黄纸页间夹着的干艾草被风掀起,露出 “杏仁毒解” 的朱砂批注。
“小姐!”秋儿撞开雕花木门,粗布裙摆扫过门槛扬起细尘。
她胸脯剧烈起伏,眼底燃着兴奋的火苗:“月眉那贱丫头在井台边嚼舌根,说宫里要办太子庆功宴,薛府阖府都得去!”
沈沐云猛地抬头,瞳孔中跃动的欣喜转瞬被阴云覆盖。她望向廊下摇晃的竹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以许氏那毒妇的性子,如今都没人来通知我们,她肯定不会轻易让我去的...”
她突然转身攥住秋儿手腕,力道大得让丫鬟痛呼出声。
“母亲生前最擅什么?”
秋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发懵,呆愣片刻后突然睁大眼睛,指着琴榻之侧:“是操琴!老爷当年就是在听琴时对夫人一见钟情,屋内这把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