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回府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咬定自己是薛妤。”顾渊突然捏住她下巴,力道大得生疼。
“若露了马脚,我们的交易就此作废。”
经过不停的赶路,终是抵达薛府。朱红色的大门下站着一群人 。
沈沐云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抚平衣襟上细微的褶皱,被秋儿搀扶下马车。
“妤儿回来了。” 嫡母许墨兰一副笑容慈爱。
沈沐云端庄上前,对着薛丞相、许墨兰,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许墨兰漏出满意的神情:“这位是青云观的玄诚道长,特意为你祈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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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直盯着沈沐云身上打量,猥琐不坏好意的笑。
沈沐云淡定对道长道:“有劳道长远道而来了。”
“二小姐客气。”
玄诚道长陡然掐指,装模作样一算。
“只是老道瞧小姐面相,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薛夫人当即夸张地 “哎呀” 一声,满脸忧色。
“这可如何是好?道长快瞅瞅,是不是有啥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妤儿回来了?”
沈沐云只觉后背渗出冷汗,想该如何应付时,顾渊从容从马车上下来,稳稳挡在她身前。
“在下与薛姑娘从小便有婚约,自是有萧家先祖庇佑。” 顺手拿出一块黑玉令牌。
“这是陛下亲赐的驱邪令,道长的法术,想来也比不上吧?”
玄诚道长一见令牌,脸色骤变,忙不迭连连告退。
许墨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却只得就此作罢。
“是妾身想听信谗言了,顾国公是与妤儿一道回京的?”
顾渊勾唇戏谑一笑:“本公不过是回京途中,碰巧遇见薛姑娘,便顺路送了一程,没想到还撞上这场好戏。”
薛丞相赶忙上前陪笑,“有劳顾国公送妤儿了,这一路也舟车劳顿,不如先进府喝杯茶吧?”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薛府了。”便转身上了马车。
薛丞相见状,恭恭敬敬地目送秦止离去。
马车远去,许墨兰扫过沈沐云苍白的脸,拉起她的手。
“随母亲进屋吧。”
穿过垂花门时,沈沐云忽然顿住脚步。褪色的秋千架在廊下吱呀轻晃,藤条上还挂着半片枯黄的槐叶。
“父亲可还记得?” 她的声音裹着晨雾般的怅惘,“妤儿小时候常独自坐在那儿,无人陪伴,父亲时不时便会来陪我荡秋千,那段时光,妤儿一直铭记在心。”
薛丞相握着玉带的手猛地收紧,愧疚之色浮上脸庞:“那时你生母走得早,是为父疏忽了你。”
“天色将晚,老夫人还等着呢。”许墨兰抢步上前,檀香斗篷扫过沈沐云手背,“莫要让长辈久候。”她故意将 "长辈" 二字咬得极重。
“对,你祖母一直盼着你回来。” 薛丞相回过神,领着沈沐云朝正房走去。
正房里铜炉飘着沉水香,老夫人银发间的珍珠步摇轻轻颤动。
沈沐云见状,上前恭敬拜见,“祖母。”
“我的妤儿...”布满皱纹的手抚过沈沐云消瘦的脸颊,目光中满是怜惜。
“这一走就是十年,既然回来了,往后就别再走了。”
沈沐云忆起秋儿所言,在这薛府,也只有祖母真心待她,柔声道:“妤儿这次回来,便不走了。”
“让祖母好好瞧瞧,都长这么高了,竟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像极了你生母.....”话音未落,许墨兰突然端着青瓷碗上前,碗中雪梨块浸在琥珀色汤汁里,浮着几片雪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