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棠正在摘那串残破的檐铃。

箫璟不知何时也起了身,墨眉微蹙:“若棠为何将它摘下来?”

云若棠声音平静无波:“上面的铃铛生了锈,挂着也只是平添萧索,不要也罢。”

“锈了,可以磨亮。”箫璟几步上前,取下那仅剩的3只铃铛的檐铃,指腹摩挲着。

“外面是变了些,可这铃心,依旧是朕当年亲手为你打磨的模样。”

“这串檐铃陪了你整整两年,当真就这么不要了?”

云若棠没有接话。

她见过他爱她的样子,他总说他没变,她也想再骗自己一次。

可她做不到了。

箫璟见她眸光空洞,心头莫名一紧,刚要开口,总管太监王德全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西域使臣已在紫宸殿候驾多时,言有要事相商。”

箫璟闻言,立马将檐铃塞回云若棠手中,沉声道:“朕去去便回。”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啪嗒”

一枚龙纹玉佩从他玉带脱落。

云若棠俯身拾起,追着他朝着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紫宸殿外一反常态地安静,平日里当值的宫人内侍一个也无。

殿内隐约传来些许异样的声响,她循声望向一扇虚掩的窗,呼吸猛地一滞!

光线透过云霜斑驳的窗牖,洒在两道交缠的人影上。

箫璟跪在白晚禾身后,双手掐着她的纤腰,一下又一下,往前贯穿。

“晚禾……”他怜惜地吻着白晚禾汗湿的颈侧,声音带着浓重的情欲与满足:“朕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肯接受朕的心意了。”

“朕从未如此欢喜过,从未……”

白晚禾发出一声婉转娇媚的呻吟,唇齿纠缠间,她媚眼如丝,挑衅地望向窗外的云若棠。

“陛下,我与皇后,谁更能让您舒服?”

箫璟在她唇上重重一啄:“自然是你。”

“皇后来历不明,日日念叨一夫一妻,难免败兴。”

“还是晚禾你,干净纯粹,让朕欲罢不能。”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天色骤然阴沉。

冰冷的雨点砸落下来,混着她颊边的湿冷,是泪还是雨,早已分不清。

回到静思轩,红霜正焦急地等在檐下。

“娘娘,发生何事了?您怎么淋成这样!”

云若棠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内殿。

片刻之后,她抱着一个紫檀木匣子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走向御花园。

红霜急忙跟上:“娘娘,您要去哪儿?!”

云若棠充耳不闻,走到御花园的莲池边。

此刻,莲已残败,只余满池枯荷。

她打开匣子,里面是箫璟曾经赠予她的所有念想。

那支断裂的碧玉玲珑簪,承载过月下最温柔的誓言。

还有他强行套回她指间,声称代表“中宫之位永属云若棠”的墨玉指环。

扬手一挥,毫不犹豫地悉数扔进了池水里。

路过的宫人内侍很快被引来,众人远远围观,窃窃私语。

“云若棠!”

一声暴喝自身后传来,满含怒意。

箫璟已带着白晚禾疾步赶来,脸色铁青得骇人:“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云若棠缓缓转过头,迎上他盛怒的目光:“我没有闹。”

“只是我不想要这些东西了而已。”

有关于他的一切,连同那颗曾为她鲜活跳动的心,她都一并不想要了。

一旁的白晚禾柔弱地扯了扯箫璟的衣袖,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