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她还没走出东宫的门,那人痛不欲生、乱砸东西的惊叫便响起来。
蛊虫在他四肢百骸里撕咬、割据,要将他撕.裂成无数碎片,而脑子里浓烈的感情又要分裂他的所有。
与此同时,裴昭衡正在太医署翻看密报。
北疆造反了。
“北漠军粮已截。我们得加快......”永安公主指尖点着舆图。
裴昭衡烧了字条,轻笑:“有意思。裴临川终于狗急跳墙了。”
而卿姝拿到这张字条时,同样也是笑道:
“他以为自己破釜沉舟,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
明日启程,打北疆,我跟昭衡带十万军队亲自去。
永安,你留在京城内,见机行事,时机不对随时动手。我倒想看看裴临川想搞什么花样。”
裴昭衡的军队撤京,看守东宫的人也少了。
裴临川忍着剧痛,绑着谢娉婷费力逃去了谢丞相府。
他一柄刀按在状若疯癫的谢娉婷面前,逼谢丞相为他找来疫毒的解药。
谢丞相心下恨毒了他,他的宝贝女儿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还被他害得感染上了疫毒,他怎么可能会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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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丞相瞪大眼睛,吐了口唾沫:“呸,我只恨自己瞎了一双眼,当年竟然会将女儿交到你手里!”
裴临川冷笑:“相府千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肚子带着不知是谁的野种进了东宫,这等奇耻大辱叫孤如何能忍。更何况,她还害了阿姝!”
“要不是谢娉婷,我和阿姝怎么会走到今日这种兵刃相接的地步!”
他像是被点燃了怒火,忽然暴烈地动手,将谢娉婷颈侧划开一道又一道口子,血珠唰地留下,喷涌而出。
裴临川这宵小,不过是胆小如鼠、自私自利,不敢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而已。
谢丞相救女心切,将卿姝昨日特意给他的药丢给了裴临川。
卿姝早料到会有今天这出戏,左右也是为他准备的,但是不是解药就不得而知了,谢丞相低头冷笑。
“我给你!”
裴临川拿到解药后服下,不疑有他。
随后便无甚信用地给了谢丞相一刀,又将手里的谢娉婷了结,转身策马,带着自己的亲卫往北疆赶去。
而没等他赶到北疆,就听到了他的亲信韩霍磊,被卿姝一刀从马上斩下的噩耗。
那日他意识到卿姝与裴昭衡合作,便制定了将裴昭衡引去北疆杀死的计划,勾结外臣、敌国通联,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连这些都被卿姝和裴昭衡发现了,难道上天真是如此薄待他,让他输得彻底吗?
卿姝终究,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被困在斗兽场里的恶狗,玩得团团转吗?
他惶恐至极,却不甘心,脑子里被蛊虫控制得嗡鸣作响、目眩神迷,又头痛欲裂。
不行。
哪怕不要这太子之位,他也不愿卿姝的第三个预言“永失所爱”成真。
裴临川错牙,狠下心志策马往北。
就是死在北疆,他也要把卿姝从裴昭衡身边抢过来,宁愿做小伏低,与无数下贱的庶民一起高呼她为神女,也要跟她在一起,只求一生一世。
时至今日,透过皇权、阶级,密密麻麻的陈年旧伤、流光反复,他知道他注定是要活在卿姝身边的。
或许从见到神女的第一面,他已经成了她的信徒,只是一直不肯承认。
深夜,裴临川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北疆军营。
他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卿姝面前,像一场不合时宜的旧梦恍然。
“阿姝,你今夜跟我走。”
他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