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有了许多歌颂他们的歌谣,书生才人为其风雅作画写诗,青.楼花娘为其歌舞传颂。

大街小巷谁人不知三人之名,书馆茶楼,都少不了他们三人浓墨重彩的一记。

而东宫,已然成了毒区疫丛。

卿姝在太医署只手遮天,请了裴昭衡的北漠军严加看管。

她声音清越,却有力利落:

“京城的疫毒好不容易控制住,百废待兴,百姓安居乐业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传我令,东宫,一只老鼠都不能放出来,否则,谁就是大齐的罪人。”

26

皇帝不问政事,神女司命,这位圣上面前最大的红人存在即可代圣谕。

毕竟大内总管苏公公任其差遣,前太子裴昭衡、长公主永安公主也都与其同阵营,太子裴临川被囚在东宫患疫,跟架空没区别,谁又能与之对抗呢?

神女说裴临川的疫毒是最严重的,现在只能弃车保帅,弃这一位王公贵族,保京城万人平安了。

想到以前他曾说:“黎民百姓如同牲口,不比皇家性命”,更加没有人愿意记得他。

偶有人质疑神女故弄玄虚、是名妖女。

受过其恩惠、救治的官员百姓便会跳出来对峙。

或许他们正在经历权力更迭,又恰恰遇到了贤能爱民的神女降世。

因为,没有人发现这“变天”的日子,比之前差,甚至比裴家专政时过得还要好一些,只是没想到裴昭衡回京几月,变更会如此之快。

六月初十的深夜。

卿姝与裴昭衡在画舫游船时,裴临川准备的三千斤烟火还是按时燃放,灯火通明。

不过对外,都被裴昭衡以“善妒之心”解释成了,是神女与二皇子殿下纪念疫毒结束,庆祝放的烟火。

万紫千红,总是春,灿烂在今朝。

“你倒是会抢功劳。”卿姝笑他。

深夜,卿姝走进东宫裴临川的寝殿,这座她曾经无比熟悉、数次承.欢的地方。

裴临川被疫毒折磨得不成.人形,之前因为蛊虫心悸疼痛的毛病更加严重,四肢百骸常是被反复碾碎的痛感。

混沌中,裴临川看见她恍惚的五官,喉咙里挤出破碎字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乞怜:

“阿姝......我疼......”

这十多天来,他知道是神女下的命令,说东宫里是最严重的疫毒,所以不能来看他,他理解。

只是这么久没见,他难以控制,竟然流露出了孩童时才会有的无助与痛苦。

“疼?”

卿姝俯身,双眼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当年我被你剜心头血,殿下可是笑着说‘要装大度就别喊疼’的啊。”

裴临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眼难得清明,死死盯着她:

“你......没失忆,对不对?”

卿姝轻笑,指尖蘸了引发蛊虫的药汁抹在他唇上:

“殿下猜呢?你不是最喜欢玩假装失忆这一套了吗?”

“我知道你恨我。”裴临川喘.息着去舔、去勾她的手指,朝思暮想似的,“但你还肯救我,就是还......”

27

“少自作多情了,裴临川,我的确没失忆。”

卿姝一字一句道:“此番回京就是要你,血债血偿。”

裴临川闻言,竟却笑了。

他不是个纯粹的蠢货,想不明白其中关窍道理。

这十多天来,她故意下令,任何人不得离开东宫半步。

可在外她已经夺了皇帝的权,裴昭衡裴云淮两条落水狗,现在站在了他最渴望的权力巅峰的位置。

分明从一开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