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匪夷所思。”刘局长感叹道。

“下一步,应该先对他的父母和哥哥进行问话,固定下来从小他被吓唬从而害怕医生的可能性的证词,固定下来他从小到大没有去过医院的证据。”我说,“然后根据现在的现场情况,就可以答复死者家属,排除他杀了。”

在清晨的鸟叫声中,我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我们才陆续醒了过来。

刘局长已经等候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脸愁容。

“怎么样?解决了吗?”我一走进办公室,就问道。

“我们调查了,和你推断的一致,这孩子确实有心理问题。”刘局长说,“他的同学、老师们都说,这孩子特别怕医生,就连学校每年的例行体检,他每次都托词不参加。我们也调查了附近所有的卫生院、医院,都没有他的就诊记录。庄建文夫妇对此缄默不言,但庄鹏的哥哥庄鲲供述说,庄鹏幼儿园的时候,就经常说自己身体这不好、那不好,但是到医院检查什么毛病也没有。所以他们认为是这孩子为了获取更多的关注,故意这样说的。于是乎,从此之后,只要孩子说身体不舒服,庄建文就会说医院有多恐怖多恐怖,要动手术割肠子什么的。从那时起,就不能在他面前提到去医院什么的了,他哪怕是高烧到40摄氏度,都不敢和父母说。”

“讳疾忌医的推断是正确的。”我说。

“在获取了这些印证的材料之后,我们就答复了庄建文,把所有能证明真相的证据都出示给他了。”刘局长说,“但是,因为之前我们问过他是不是在孩子小时候用去医院来吓唬孩子的问题,所以庄建文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原因其实是他们夫妻造成的。一件事情发生后,很少有人会认为责任在自己。于是,他们拒不接受警方的答复。”

“没关系,我们给他不予立案通知书,我们有充分的调查依据。”林涛说,“他如果不服,可以申请检察机关启动立案监督程序。”

“我们已经告知他有这个权利了。”刘局长说,“但是他们似乎并不相信司法机关。”

“我觉得吧,虽然他们可能会意识到背后的原因,但毕竟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自残方式,如果不能够去冷静思考,是很难接受的。而刚刚承受丧子之痛的家属,让他们去冷静思考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我说,“我们还是要满怀诚意,把真相给家属解释清楚,这才是重要的,且是必要的。”

“你说得对。”刘局长说,“之前我们做了大量的解释工作,死者的母亲和哥哥都已经信服了。”

“只有庄建文不服?”大宝心寒地说,“要不是我们搞清楚了真相,他是唯一的嫌疑人。”

“我搞侦查也不少年了,识人还是没问题的,庄建文可能并不是不信。”刘局长说,“只是想获取某些利益吧。”

“真的有人吃自己孩子的人血馒头啊?这种人不怕遭天谴吗?”大宝怒气冲冲。

“行了,别说了。”我说,“不管庄建文是真的不信还是故意装作不信,我们都得做好自己的工作,为生者权,为逝者言,问心无愧,这就足够了。其他的,我们没能力去管。”

不知道第多少次,我们即便是查清了真相,依旧闷闷不乐。

“我现在发现了,”坐在车上的林涛说道,“从小养成孩子对健康的正视,‘如有不适,及时就医’的态度很重要。绝对不能因为孩子喜欢装病,就把医院妖魔化。”

“是啊,不能让孩子害怕就医。”大宝说,“有病不治,那才是最可怕的。”

“被妖魔化的绝对不仅仅是医生这一职业。”我说,“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家长容易实施‘懒政’。比如孩子闹脾气、哭闹的时候,有些家长并不想找到根本原因,也不想去引导孩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