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庄鹏最近有什么就医的情况吗?”我问。

“这个我还真是查了。”陈诗羽说,“我们调查的时候,有一个同学说,大约一个月前的一天,他们下体育课回来,发现庄鹏不知道哪里受伤了,一手的血,正在用卫生纸擦。他们关心地问他要不要去校医院,当时庄鹏就一脸极为惊恐的表情说自己不去。后来我们去校医院和镇医院都调查了,从能查到的病历资料看,没有庄鹏的任何就诊记录。”

大家都面无表情,我却欢欣鼓舞地说:“你解答了一个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什么问题?”刘局长问。

我笑了笑,没回答,示意林涛接着说。林涛说:“现场勘查也是没有发现任何外来人员侵入的迹象。现场卫生间里,只有他们家人的指纹和足迹。血足迹,却只有死者庄鹏自己的。这个现场和我们在龙番勘查的邱以深的现场非常相似,不知道是凶手留心了,还是巧合,凶手没有踩到足够多的血迹上,所以没有留下可以鉴定的血足迹。”

“所以,我们目前分析是他家人作案的可能性大,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对吗?”刘局长问。

我转头盯着被林涛带回来的板凳,说:“现在,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这个板凳上,是怎么黏附了死者的血迹的。”

3

就在大家都在疑惑地看着我的时候,县局的技术员走进了会议室,说:“两个结果,一个是死者体内没有发现常见毒物或毒品。另一个是现场发现的双面刀片上,检出死者庄鹏的指纹和死者庄鹏的血迹。”

“凶手戴手套了?”林涛失望地问道。

我倒是灵光一闪,对林涛说:“你擦取的板凳上的DNA,是直接送去进行DNA分型鉴定的对吧?是不是没有做确证实验和种属实验?”

林涛摇了摇头。大家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走。”

我走到会议室的一角,拿起装了板凳的物证袋,二话不说往门外走去。刘局长不知道我卖的是什么关子,破案心切的他也忍不住跟了上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我直接到了县局技术室的法医学实验室。

“按照公安部的规范,实验室里有抗人Hb金标试纸条吧?”我问。

“现在DNA都完全普及了,谁还做血迹的种属实验啊。”孙法医一边翻动着器材柜,一边说,“不过,应该有以前剩下来的。”

好在孙法医还真的在尘封的器材柜里,找出了一盒不知道哪一年生产的抗人Hb金标试纸条。

我把一小块纱布用生理盐水浸湿后,在板凳腿的血迹上擦拭了一会儿,又将纱布浸泡在一试管的生理盐水中,过了一会儿,将试纸条伸进试管里。

一条红线,阴性!

“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我笑着说完,拉着林涛和刘局长就往回走。

刘局长又是着急又是迷惑,只好跟着我一起回到专案组的会议室。

“我可以断定,这一起案件,是一起意外案件。”我说,“死者腹部的创口,是自己形成的,不慎割破了腹膜,导致肠道外露。他反复几次把膨出的肠道塞回腹腔,终因剧烈疼痛和失血的综合作用而休克死亡。”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别急,你们听我说。”我说,“首先,死者身上的创口,因为过于密集,所以我分析必然是处于一个很稳定的体位形成的。如果是外人形成的,他不可能站在那里不动,给别人割。”

“也许是躺下了呢?”林涛说,“我分析,凶手应该是用板凳砸晕了死者,然后下手的。这才是凶手要把板凳拿出去的原因。不是为了垫脚,而是为了让警察注意不到这个除了锐器之外的凶器。”

我扭头看看大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