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地把今天上午刚刚在龙番市办理的案子和黄局长说了一下。

黄局长露出了同情的表情说:“辛苦你们了。不过,我们这个,身份是很清楚的,他身上带了一部手机。”

“有手机?”我瞪大了眼睛,说,“那是不是可以做一些工作?”

“可惜被水泡坏了。”黄局长说,“我们通过SIM卡,明确了机主身份,家属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是手机里的数据,恢复的可能性不大,我们会让电子物证部门尽量试一试。”

“手机还是直接送省厅吧,市、省两级电子物证专家一起做。”我说,“我们总队的吴老大,原来做文检的,现在也做电子物证,你们找他就行。”

黄局长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车辆还没停稳,车门就打开了,冲下来一对四十多岁的男女,直扑尸体。

这是疑似死者家属来认尸了。

尸体是新鲜的,面容是可以分辨的,所以当我看见这对中年夫妇扑在尸体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死者的身份是确认了。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我们和黄局长一起走到现场指挥车里,一人吃了一份盒饭,准备等家属情绪稳定一些后,再进行现场尸检。

我们吃完饭,家属已经被民警请到附近的派出所问话去了,我们穿好了勘查装备,进入了被警戒带圈定的现场。

尸体已经被挪到了岸上,直挺挺地躺在一块塑料布上,身上的水已经差不多晒干了。我走到尸体边蹲下来,尝试着动动关节,发现尸僵已经形成到了最硬的时候,而尸斑依旧是指压褪色。

“尸僵最硬,是死后15至17个小时,现在是下午1点,说明是昨天晚上天黑之后死亡的。”我说,“角膜混浊的情况也符合这个时间,只可惜这个季节,水中尸体很难通过尸温判断时间了。”

“有这个时间段就足够了,我会让他们调取周边大路上的交警探头,看看能不能找得到他的行踪。”黄局长说。

“我去!”程子砚终于有地方发挥所长了,主动请缨。

“死者的双脚是在踝关节处被胶带捆扎,捆了十几圈。还有嘴巴也被胶带缠绕了两道。”我说,“但是,很奇怪的是,为什么凶手只捆他的脚,不捆他的手呢?”

“说明凶手和死者有强大的体能差,或者凶手不止一人。”林涛说,“凶手不怕死者反抗,捆脚、封嘴,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或者喊叫。胶带只是缠住了嘴巴,鼻子露在了外面,说明凶手也不是想用这种方式闷死死者。”

我觉得林涛说的有道理,点着头说:“是啊,既然对死者有个约束行为,那就不可能是激情杀人或者寻仇谋杀了。”

“最大的可能,是因财。”大宝说,“或者,他们想从死者口里获知一些什么。”

我没说话,而是大致检验了一下死者的躯干和四肢,除了捆扎胶带的脚踝处有皮下出血之外,没有任何损伤。这说明,他生前并没有抵抗的行为。

我又扒开死者的头发,看了看头皮上的挫裂口。果然,他的顶部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挫裂口,有的深、有的浅。

“顶部的挫裂伤,多见于打击伤。”我说。

“是啊,如果摔跌的话,是很难摔到顶部的。”大宝说。

“所以,我们已经立了刑事案件。”黄局长说。

“如果是打击伤,这么密集排列的创口,应该是连续打击吧。”我说。

“也许是捆在凳子上,打一下,问他个问题,再打一下,又问问题。”大宝说,“如果他被约束住了,也是可以的吧。”

“可是他的躯干部和上肢没有约束伤 注 【约束伤:指凶手行凶过程中,对受害者施加约束的动作时,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