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晚安挂断电话,叶季萌整理好衣服跑下楼,正好遇上鞭炮结束的尾声。家人们说笑着往屋里走,被站在门口的叶季萌吓了一跳。
堂嫂捂着心脏,嗔怪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没见你来放鞭炮?”
“我来了,”叶季萌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谎,“朋友给我打电话拜年,鞭炮声太吵了我就过来这边接电话。”
看样子二叔和老头的关系缓和不少,两个人并排走着,还说一些时政的消息。叶季萌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对这整个新年都提不起兴趣,只想着快点回去,回他的小窝。
度日如年的几天过去,可算是能回海城了。但新年的日程安排得那么满,几乎没有什么叶季萌喘息的时间。
本来叶季萌听吴亭然说他们这次回海城的时间只有助理知道,叶季萌还想着能抽出半天的时间去见一见余南。但天不遂人愿,也不知是谁泄露了叶父的航班信息,他们才下飞机,集团的几个高管就来接机,这下又是避免不了去应酬吃饭,又要折腾一整天。
明天也定好要和几个合作伙伴聚餐。
叶季萌简直头大,他不是喜欢这种社交场合的人。过年被迫营业了那么几天,本就不多的活力电量已经告急,急需抱抱余南充电,可是就是这么被抽着连轴转。
他累到极点,不耐烦的表情控制不住,车里的谁都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
加长车厢里,座椅是改装成面对面坐着的风格,铺上红色地毯,又内置小冰柜,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型的酒店餐厅。
高层们本在笑着说一些天南地北的奇事,倒上红酒义父享受假期的转态。但叶季萌可不享受,身周源源不断的怨气太过于明显。有个伯伯往叶季萌这边看了好几次,大家都是陪叶父一起奋斗到现在的老朋友,看叶季萌也就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辈,于是半开玩笑半是关心问道:“季萌是做飞机累了吗?还是晕车?”
吴亭然瞥了叶季萌一眼,知道他又在闹脾气,踢了他鞋一下。
叶季萌委屈,但还是乖乖坐正了,虽然表情还是不太好看,“谢谢伯伯,我没有不舒服。”
那个伯伯笑道:“直到季萌不吃海鲜,今天定的都是土家菜,季萌肯定爱吃,等会儿多吃一些,你看你手上都没什么肉。”
叶季萌笑了笑,转过脸叹气。
到酒店门口,几位长辈想先去四楼按摩放松,让叶季萌他们年轻人自己先去玩一会儿,等会六点直接去包厢吃饭。
叶季萌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了,现在找车去余南家再回来,就算全程路灯也要三四个小时,这还是不算他等车的时间。大过年的没出租车出来工作,马路上空荡荡的,刚才来接他们的司机也是别家的,跟着叶父他们上去泡澡了,叶季萌也不好意思麻烦他......
有点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叶季萌寻思着大家都是那么熟的人,缺席一次应该没什么吧。
他跟吴亭然说完准备开溜,就被吴亭然吼了。
“你能不能讲点礼貌,这些人情往来你不走动,以后有点事谁来帮你?”
叶季萌讨厌这套说辞,有种强迫绑架的感觉。
但他也清楚,目前这个社会,吴亭然说的是对的。
所以就算叶季萌再不情愿,还是坐上了酒桌。他嘴笨说不出什么俏皮话,不过好在今天在场的都是比较亲近的人,都挺照顾他,也不会说什么话让他难堪,这顿饭吃得还算舒服。
第二天的聚会,那才叫地狱。
大年初六,就是专门为平日里的合作伙伴准备的商业互吹大会,不仅海城的商圈精英,还有些政坛上的领导、附近别的市的大厂领导都会携家人赏脸关顾。
大家看着都是友好往来,其实各个都精明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