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她逐渐明了了一些什么,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儿童时期有什么样的事情早已发生,女人出手凌厉,她打断丈夫的骨头,蚕食对方的血肉,随着资金链断裂、关键人才流失,对方的客户资源和所占据的市场份额都开始被蚕食吞吃……最后,被吃空的男人站上楼顶,一跃而下。
那么,这被迫害而死的“好爸爸”,又是如何第二次被女人从女儿的胸腔中被剔除的呢?
季朝映微微歪头,漆黑瞳孔中,倒映出廖思倩的脸。
青少年时期的廖思倩在床上躺着,女人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坐在了她床边。
“倩倩,你到底是怎么了?”
女人这样说,她轻轻抚摸女儿的面孔:“妈要怎么做,你才能好起来?”
廖思倩转动眼珠,看到它在角落里看着她,卡巴卡巴的声音细微:“倩倩,你要告诉她吗?”
女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所向,她脸色严厉地转头,伸手抓住了廖思倩的肩膀,不知道第多少次询问她:“你看到什么了,倩倩!”
“那边有什么!”
于是廖思倩终于开口,她说。
“妈妈,是你杀了爸爸吗?”
女人紧紧抓着她的手用力,她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凶厉:“你看到的是他?”
她站了起来:“早就死掉的贱人,也敢来纠缠你?!”
她正要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廖思倩却抓住了她的手,继续问出了那个问题。
“是你杀了他吗?妈妈?”
于是女人转过了脸。
她看向廖思倩,眼中没有被看穿的慌乱、愧疚、迷惑,只有一片冰凉的镇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但她并不为此而感到愧疚。
廖思倩的母亲出生于梁省的某个富裕家庭,从再上一代开始,家里就没办法再诞生男丁。
于是她母亲招了上门婿,勉强算俊俏的男人在岳父死后露出禽兽嘴脸,所幸廖祖母并不算愚蠢,在发现自己在被蚕食的时候便当机立断,叫男人死于一场意外,然后立起门庭,抛头露面。
这样的祖母养出了一个不太一样的母亲,在廖母年轻时,廖祖母因为早年间的后遗症重病入院,于是周围霎时间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而尚未承接过重担的廖母,甚至没办法让廖家的元老听话
因为在她之下,她还有一个弟弟。
一个,远不如她,但却因为长了一块烂肉,被默认为继承人的弟弟。
于是她选择了出卖婚姻,借助外力在母亲昏迷不醒的时刻抢到了掌舵的权利,危机顺利度过,但外力显然也不是那么好借的。
那同样是虎狼的一员。
女人在梁省做生意,很容易引来各式各样的觊觎,在选择踏入婚姻之后,就难免陷入危险的边缘。
找了一个美貌贫穷的穷男人那么要小心自己在对方的关照下“意外死亡”,遗产被寡夫分食掉。
找了一个精明能干的“好”男人那么就要注意自己是否在一点一滴地被人架空,最后沦落到被圈养的处境。
而如果找了一个势均力敌的联姻对象那么,就得仔细看好了,看自己的家,是不是在一点点扭曲成别人的模样。
廖母面临的局面是第三者。
廖祖母度过了危险期,醒来之后,干脆把担子当真交到了廖母手里,廖母一边对付蠢蠢欲动的蠢货弟弟,一边要面对包裹在甜言蜜语当中的獠牙和试探。
她显然并不愿意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撕扯吞食哪怕她们已经成了“一家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都已经成了“一家人”,那么,为什么不能是她的丈夫为她献上血肉呢?
矛盾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