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除了这两人外, 门下还站着置身事外的第三位人士,据说是季母年轻时就结交下的好友林女士双手护住腹部,勉强在两人发生矛盾之前解开了误会,陈拾意掏出钥匙打开门, 面对季母幽幽的注视长出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女儿出了事, 但季母看上去却并不担心,两位中年女士回了家, 第一件事和家里的狗狗们亲热亲热,第二件事则是走进浴室洗去满身仆仆风尘,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是在午夜时分刨开了花墙下的土地。
彼时的陈拾意被窸窸窣窣的异响从睡梦中惊醒,翻身一看,正目睹到两个长辈在地上刨坑,无数种猜测在脑海中划过,陈拾意想起了季朝映曾经的倾诉,也想起了她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的父亲。
陈拾意从床上坐起,纠结半晚后,在楼下刨坑的人变成了她。
被陈拾意强行加入的季母试图拒绝:“你是客人,不用干粗活,你回屋睡觉去吧。”
陈拾意死死扣住她手里的铁铲,表情坚定:“没关系阿姨,我年轻火气重,睡不着,就想干点活。”
林女士打着哈欠在旁边说和,最后自己回去睡觉,季母在旁边看着,不过一个晚上,陈拾意在花墙下刨出一米五的深坑,撅断了花墙主干的根。
陈拾意没有发现骸骨。
但当她把主干蔷薇的根系撅断的时候,迎着季母几乎射出两道红光的眼睛,她下意识觉得躺在这里的人会变成自己。
万幸,她最终没有在地下长眠,季母把她赶出深坑,在里面埋下了不知道从哪里拖来的肥料……原来蔷薇生长得花簇繁茂是因为科技的力量,而不是因为生物肥。
陈拾意白干一晚上,但觉得自己的怀疑实在情有可原,什么人会在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在院子里刨坑啊!
而且为什么不去警局探视女儿,虽然也看不到就是了,但最起码不该摆个态度出来吗?女儿还没有一墙花重要吗!
陈拾意忽然觉得自己铲错的那一下子没做错了。
第二天,季母仍旧精神百倍,早上把地下室里的狗狗们连妈带崽抱了出来,中午把家里的草坪打理了一遍,林女士做完饭喊她进来一起吃午餐,陈拾意也有一份,她下楼时正看见季母在菜肴里倒白色粉末,粉末原本装在小纸包里。
陈拾意:“……”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中午,陈拾意吃了白饭。
吃完饭,两位中年女人开始午休,生活平静得仿佛没有一个被她们从小抚养长大的女儿出了事被扣在了警局里接受调查,陈拾意原本要去帮同事做一些琐碎的工作,但那一天,她放了同事的鸽子,就为了看看季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还在受苦……
呃,好像也不能说是在受苦……总之是现在正身处恶性事件中的女儿!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陈拾意在客厅正襟危坐,等到下午两点,季母终于结束了午休,戴上口罩出门。
临走时,对方还不忘叮嘱陈拾意如果要出门,出门时别忘记把门带上,免得家里的小狗跑出去了还要去找。
陈拾意看一眼身边的缺耳大狼狗:“……我知道了,阿姨。”
陈拾意没出门,然后在家里目睹了林女士的下午日常:剪花、插花、冥想、瑜伽……
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