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虽然感觉阿宁有些……过激,但那个朋友……毕竟曾经想过杀了我,我虽然,虽然有些难受,但最后也还是接受了。”

“因为和阿宁一样,我的家庭也不怎么样,我对她感同身受,所以看着她,就想帮一把,扶住她。”

“那之后我花了很多时间和她相处,你应该知道白夜吧,毕竟都杀过一个人了……那段时间,我恰好被它看中,有人邀请我加入……”

他长长地叹息,沉默了几秒后,才又继续。

“那时候我本来也和你现在一样,是不想加入他们的,我只想做我自己觉得正义的事,我虽然杀人,但起码我自己觉得……我不是个坏人。”

他笑起来,看向季朝映,眼中像是落下了星星:“朝朝是怎么想的呢?我不知道你怎么去定义,但我觉得,把动手的对象圈定为罪犯的人,或许也不该被称之为坏人。”

季朝映与他对视,能看他的眼睛被泪水浸透,显出某种可怜的潮湿感,那是种几近引诱的表情。

他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得很近,近到季朝映只有往后退了一截,才能确保自己在说话时不会将气息带到柳林脸上。

“我觉得你是对的。”

她说:“这样的人,确实不应该称之为坏人。”

柳林用那种潮湿的视线盯着季朝映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笑起来:“你看,我就说我们很像。”

他退了回去,重新拉开距离,甚至刻意往侧方靠了靠,“曾经,我也觉得阿宁和我很像,但阿宁和你不一样,朝朝,我觉得她很像曾经的……还是孩子时的我,一样的被逼进绝境,一样的无能为力。”

“在拒绝了白夜的邀请后,他们也像对待你一样,派来了人处理我,那段时间我过得很狼狈,到处躲躲藏藏,我担心牵扯到阿宁,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她。”

接到白夜邀请的时候,已经到了春天。

柳林十分惊喜,他知道白夜,实际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据说白夜内的每一个人都是从未落网过的强者,即便制造出连环杀人案也能轻松脱身,只要通过审核加入白夜,他能得到的资源将是以前完全不能比的起码白夜的人似乎还从来没有缺过钱。

但他缺,很缺。

没有人知道要把一个成年人毁尸灭迹还不被人发现要花多大的力气,而柳林知道,哪怕只是将尸体分块,都要花上他足足几个小时的时间,更不要提后续的处理工作……而他做完这一切,能拿到手的也不过十来万块,有的时候他能多拿到一点,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被跑单,只能再辛苦一趟,把该死的下了单却不付钱的贱人也拆分开来。

但在白夜就不同了。

有人说白夜甚至已经洗白上岸,成立了能在明面上站住脚的大公司,也有人说白夜本身就是一些公司和高层人士用来处理一些不可见人的人事物的黑手套,所以才能一直在暗中闻名,又不被清剿。

但对于柳林而言,不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代表只要他加入其中,就要福利可捞,他毫不犹豫地应允,然后带着尸体来到审核员面前,听沙哑的女声点数。

“一、二、三……”

皮肤苍白的女人眼中掠过一丝欣赏,对他说话时,粗糙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也不再那样冷漠:“你做得很好,速度也很快。”

“只是……”

她审视着脚下的尸体,眉头皱起:“他们的死亡时间相差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你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两个人的?”

那两人一个双手留有厚茧,四肢粗壮,明显从事体力工作,另一个虽然皮肤暗沉,又有一只大肚腩,但不论是后车厢里还没有来得及丢弃的电脑包,又或者是那身价值不菲的格子衫,都能说明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