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在心中蔓延,但他却不能动手。
但谁说他没有其它办法?
他怎么会没有其它办法?
于是在人们陷入狂欢后,他离开了一片混乱的人群,他开着车向郊外行驶,然后拿起刀找准了位置,血液的流失让他有些头晕,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是惊愕,是恐慌,是怜爱,是愤怒。
被他捡回来的阿宁和他需要仰望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灰扑扑,脏兮兮,像只老鼠,格外落魄。
她无处可去,无处可逃,她在世界上没有依靠,也没有任何可让她倾注感情的寄托。
而柳林是她唯一的选择。
而柳林会给予她更多。
一点示弱,为阿宁制造足量的被需要的感觉。
一点共鸣,仿佛两人都是被世界抛弃的野兽。
情绪水到渠成,于是水乳交融。
于是刀出鞘了。
她几乎恨不得能去为他死。
第210章 甚至不愿意顾及我的意见。
柳林想起那个冬天。
那个晚上刚刚下完雪, 月光明亮,雪也明亮。
他像是在教导学生,他教阿宁整理好头发, 套上发网,然后再戴鸭舌帽。
他教阿宁穿好手套,穿上更大一码的鞋子,然后在鞋子里塞上垫脚。
那个夜晚很冷, 因为刚刚下过雪, 会让人不自觉地颤抖。
但那个夜晚又很温暖,因为从人体内迸溅出的血是暖的,尸体也是暖的。
没有意外,没有惊险一刻, 柳林带着阿宁回到原地时,狂欢尚且没有进行到尾声,她们安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
等待着崔兴摇摇晃晃地出门, 然后看着他指着跟班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然后在跟班根据他的要求折回室内的时候, 阿宁打开车门,把他带走。
醉鬼几乎没有意识, 身上是浓浓的酒臭味,柳林把他带到一处暂时停工的工地,然后看着阿宁拖着他出去。
鲜血浸透了水泥、沙子,和土地。
在疼痛袭来的时候, 崔兴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柳林,瞳孔圆睁, 他想尖叫,想大喊,想怒骂,想求饶。
但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因为他的嘴巴被自己的臭袜子堵上了,浓浓的男子气概差点让他在被杀之前先死于意外。
柳林看着他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阿宁以为那是对自己的褒奖,动手时愈发狠厉,在崔兴彻底失去动静后,她还不忘连带着沙子水泥一起,把他分件丢进了水泥搅拌机。
崔兴失踪了。
但是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尸体。
警员有怀疑过柳林因为他们的关系曾经非常恶劣,在崔兴失踪的当晚,他还设局戏弄羞辱了柳林。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崔兴失踪了,谁也找不到尸体,那处停工工地的承包商本就入不敷出,根本不敢再爆出什么丑闻……就算怀疑,那又如何?
哪怕是现在,柳林回想起那个废物脸上滑稽的表现也还是会觉得好笑,他只能挡住脸,免得露出什么与此刻的悲恸不符的情绪。
好在他本就说得艰难,现在就算停顿,也像是因为痛苦而失声,柳林微微颤抖着,听到身边传来低低的叹息声。
“别太难过了。”
季朝映再度为他倒满了酒,她轻声说:“……他曾经也想过杀你,虽然没有成功,但这也是一种背叛……不要太难过了。”
“……你说得对。”
半晌后,柳林才调整好了情绪,他道:“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只是一觉醒来,就看到阿宁满身是血地坐在床边……她原本很沉默,